第一百五十七章 庙堂激辩(1 / 2)

这后宫有毒 繁朵 3392 字 4个月前

殿上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前几日,皇城司当着众人的面,尤其是当着太皇太后、淳嘉的面,呈递上一件件证据,将纪晟一点点打入深渊时,已经令人瞠目结舌了。

虽然宫闱里皇嗣生存艰难,从来都是公开的秘密,但闹到人尽皆知,还是那种闻所未闻的手段,历朝历代都属于十分罕见了。

结果现在好了,堂堂皇后,竟然也在受害之列,矛头还直指一个不专门提起其父压根没有外臣想的起来的陆其道

死寂,一片死寂。

连淳嘉都没有立刻作声。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一出,瞄准了谁,一目了然。

摄政王冷着脸出列“陛下,纪氏丧心病狂,昔年庶人纪晟为太子妃时,就有图谋不轨之心,否则何必保下孙勇其人若是真正心善的,这等害人之策,合该将孙氏满门抄斩,免得流毒无穷才是”

“正所谓有其姑必有其侄,皇后为庶人纪晟嫡亲侄女,自来与纪晟相善。此乃宫禁之中人尽皆知的事情。纪晟的行事,她怎么可能不知情陛下大婚之后,妃嫔接二连三有孕,包括前贵妃与贞熙淑妃、纯恪夫人这些高位,都曾小产过。”

“若说这些也都是庶人纪晟所为,未免显得太过虚假了。”

“毕竟庶人纪晟自从皇后入宫,就将宫务托付,虽然后妃时不时前往绵福宫请安,实际上纪晟早就不具体管事。既然如此,却又怎么指使宫人对妃嫔们下手呢”

“故此皇后才是陛下诸多子嗣莫名小产的根源”

“如今说什么自己也是深受其害呵呵,谁知道是不是早先琢磨害人的法子时,不慎害了自己,所以心怀怨怼,见不得妃嫔有孕”

纪皇后也不解释自己是清白的,只闲闲一笑“摄政王滔滔不绝的这半晌,宝蕙宫想必已经接到消息了”

“陛下,摄政王,兹事体大,以小王之见,还是派人去宝蕙宫瞧瞧罢。”闻言,周王目光闪动,出列说道,“到底涉及一国之母的清白,不好轻忽。否则的话,何以服众”

摄政王立刻对他怒目而视。

周王只作不觉,嘿嘿一笑道,“小王久在藩国,不甚了解庙堂之事。但皇后是否贤德,这应该不算纯粹的国事,到底也算家事。小王也就斗胆直言了若是有说错的地方,还望陛下与摄政王莫要见怪才好”

说着朝丹墀之上以及前方的摄政王各自拱了拱手,以示赔罪。

摄政王阴着脸,知道他是被淳嘉拉拢的,专门给皇后递梯子,但的确皇后的品行是否不端,不仅仅是国事,也是公襄氏的家事。

周王辈分高,年纪大,他摆出这种态度,就算是摄政王也不好当场怎么样他不然不止在场的宗亲要对他群起而攻之,还在路上没赶到的宗室,也会觉得摄政王过于霸道跋扈,越发的要站在淳嘉那边了。

好在摄政王也不是孤家寡人,也有被他拉拢的宗亲站出来反对周王,说皇后母仪天下,册立的时候就要在庙堂上正儿八经讨论的,怎么可能跟寻常人家娶妇一样,由着宗亲们指手画脚呢

最重要的是他没重要出来,因为话说到这儿,就有内侍进来禀告,说是搜查宝蕙宫的人已经回来了,的确找到了些东西,想拿进来让大家评判。

摄政王一派的都是一惊,质问道“谁去搜的什么时候去的”

摄政王尤其看住了淳嘉冷笑,“陛下真是好手段,皇后娘娘才提了陆充仪,陛下就连搜宫的人跟证据都准备好了,真是辛苦陛下了”

这差不多是明着的嘲讽了,还是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如翼国公之类的保皇派,都已经满脸怒火,要不是淳嘉还没开口,必定要上前呵斥他们的无礼与冒犯。

“王叔误会了。”淳嘉抬手,微微掠起一点冕旒,看向门口,淡声说道,“朕只是准了皇后今日自辩,却也不知道皇后如何自辩,哪里会晓得跟陆充仪有关系只不过刚刚皇后提出要求时,后殿的女眷们听着了,遂立刻去办而已。”

摄政王冷笑“宫妃之间互相倾轧,怎么能信”

“若只是宫妃当然无法服众。”淳嘉很镇定,“但东兴姑祖母她们都是我公襄氏血脉,又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弄虚作假”

“东兴姑姑的孙女,正是陛下宫中昭容,且怀有身孕。”摄政王冷冰冰的提醒众人,“姑姑她岂能不爱屋及乌,偏袒陛下”

淳嘉心平气和的说道“东兴姑祖母偏袒朕,朕认。毕竟不提昭容这层关系,姑祖母疼侄孙,有什么问题吗可虽然夫妻一体,但涉及子嗣大事,王叔何以认为,姑祖母会帮着皇后遮掩须知道当日庶人纪氏所作之事才出来的时候,姑祖母最是伤心难过,一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晕厥的。”

“王叔怀疑别人也还罢了,怀疑姑祖母,未免太叫姑祖母心寒了。”

“说的不错”人未至声先到,一个衣着简素的老妇人扶着侍者的手,昂首阔步走进来,瞥了眼摄政王,淡淡说道,“若寄,你是觉得本宫老糊涂了,分不清楚自己人跟外人,将纪氏出身的皇后,看得比我公襄氏的血脉还要紧”

摄政王平素对这些姑姑堂姐妹的同族还算客气,但这会儿他肯定客气不起来的,闻言冷然说道“怎么会不过恕孤直言,姑姑虽然是公襄氏的骨血,到底外嫁多年,为魏氏妇。想必姑姑如今,应该是看魏氏的前途,比什么都重要吧”

你是不可能明知道皇嗣受皇后所害,却还是偏袒皇后,罔顾公襄氏血脉的遭遇。

但你未必不可能为了淳嘉许诺给你的,魏氏的前途,睁着眼睛说瞎话

“魏氏太平无事,有什么需要本宫操心的倒是皇家,这两年一直的有动静。”东兴大长公主嗤笑了一声,说道,“具体的本宫也不说什么了,只是劝若寄你一句你也这么大的年纪了,却何必还要整日里跟小辈们置气”

摄政王冷冰冰的说道“姑姑年纪比孤还要大,不也亲自下场蹚浑水却还怎么能说孤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