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和尚年纪也小,头脑简单,又匆匆赶回去另寻高梯。
卫臻隔着墙跟院子里的郑如玉喊着,让她去寻郑家卫护前来帮忙,要靠谱得多,不过话才刚开口,却见郑襄阳咬牙道“不准去。”顿了顿,只攥紧了拳头道“回头让底下那群手下们瞧见了,要让我郑襄阳的脸往哪儿搁”
郑襄阳死活不同意,情愿在树上耗死。
卫臻又见那两个小和尚久不见来,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她无法,只得让冬儿扶着,她亲自怕了上去,试图接过对面院子遗落的郑襄阳的宝剑,然后站在木梯上递送给郑襄阳。
然而,她有些畏高,才刚上木梯,整个人就已经哆哆嗦嗦了。
冬儿拼命喊着让她下来,她来。
郑襄阳拼命嚷着让她下去。
然而卫臻的脑海中嗡嗡作响,她只抖着身子,闭着眼,咬牙往上爬着,丝毫不敢往下看,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了云端里。
终于爬到了半道上,接过院子里递来的剑,却不想,这柄剑竟然这般重,她抱在怀里,就像抱了一个秤砣,只觉得天旋地转间,忽而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恭恭敬敬的声音,道“师师叔,您您怎会在此”
卫臻听了双脚微微一颤,不多时,只听到一道低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淡淡道“为何如此行色匆匆”
小僧忙朝着卫臻的方向指了指,道“禀师叔,有位女施主被困在大樟树了,另外那位女施主向我借梯子,想要将人救下来。”说着,挠了挠腮帮子,道“可惜梯子太矮了,有些够不着”
说着,抬眼朝着樟树方向瞧去,下一瞬,小僧登时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道“女施主,当心”
卫臻脚下一滑,只觉得脚下踩了一处空地,整个人开始往下滑,她身子一晃,身下的梯子也不稳,跟着摇摇晃晃了起来。
冬儿拼命扶住梯子,整个人都快要哭了。
郑襄阳拼命往下伸手,试图抓住她,然而一切不过皆是徒劳而已。
院子里的人见了,纷纷脸色一变。
卫臻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这下自己要摔成了烂泥了,却不料不过只滑了一个阶梯,她整个人就被牢牢卡住,挂在了木梯上,以一种极为不雅极为难看的姿势,连自己的裙摆都被勾了起来,露出里头一小截绫白色里裤。
卫臻心下一突,低头一瞧,原来,是怀里的剑一端抵在了木梯的横梁上,另外一端勾在了卫臻腋下的衣裳上。
卫臻顿时心下一松,好险,然而下一刻,她完全高兴不起来,她整个人被卡在了木梯跟长剑之间,压根动弹不得,就跟乡下的屠夫杀猪似的,将整头猪悬挂在了木梯间,如今,她卫臻就是那头任人宰割的猪。
卫臻顿时有些欲哭无泪,正不知所措间,忽而听到冬儿的声音在底下响起,冬儿呜呜啜泣道“这位这位师叔,您您救救咱们家娘子罢,求求您了。”
卫臻听了,立马转身扭头往身下瞧去,顿时对上了一双如鹰般漆黑的眼眸,对方就立在她的身下,微微挑眉看着她,神色淡然,不过眼里似乎带着某种类似看好戏般的戏谑神色。
那一刻,卫臻只想去死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