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无芯大师一出现后, 明显, 整个屋子里所有人全部齐齐愣了愣。
毕竟,一芯大师的徒儿,旁人的师叔, 大家想象中应该是像住持观真大师那样修行甚高的大师, 不说白须飘飘,至少也该是个年长的算得上大师级别的, 却万万不曾想到, 胡子是有, 却是满脸的络腮胡。
并且,大家伙火儿上上下下将对方打量着,对方一脸凶相,又头戴着帷帽, 竟是个未曾剃度的, 且全身上上下下丝毫不见半分僧人模样不说, 倒是有些像是打从北疆而来的匈奴人或者深山里头的野人似的。
那个叫做一芯的僧人任人打量着,丝毫未将里头的人放在眼里,只面无表情得大步往里走, 直接目不斜视的走到了一芯大师跟前, 朝着对方淡淡的点了点头, 是既不出声唤声师父, 也并未曾有半点儿敬意,且神色淡淡的,眉眼间似乎还隐隐透露着些许不耐烦的意味。
上首的一芯大师也并不恼, 只伸手捋了捋长须,面目依旧和善道“徒儿无芯,此物乃为师赠于这位女施主之物,如今交由你拿去,待为师为其念经开光。”
说吧,将手中的佛珠缓缓递到了一芯跟前。
无芯见了却淡淡蹙眉,只皱着眉头盯着一芯大师手里的佛珠,并没有接,而是淡淡挑眉道“此物不全,无法超诵。”
声音低沉,大抵是许久不曾开口说话,隐隐有些沙哑的味道。
下一刻,却见一芯大师将一根黑绳一并递了过去,而无芯见到那根细绳后,双眼微微一眯,眼中瞬间泛起诧异之色,下一瞬,对方嗖地一下扭头,那双如鹰般的黑眸瞬间如毒箭似的,直直朝着老夫人身后的卫臻扫射了过来。
卫臻微微一愣,一时间险些被对方那个眼神吓到了,她下意识的抬手扶了扶老夫人的椅背,神色有些莫名其妙。
片刻后,微微抿嘴,不露痕迹的抠了抠椅子背,心道,对方凭什么对她不满,她对他不满还差不多,害的她的屁股到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怕是开了花罢。
再次抬眼后,只见对方从一芯大师手中将佛珠跟那根黑绳一并接了过去,转身便毫不犹豫了往外走,走到门口,忽而嗖地一下停了下来,冲里头漫无目的的说了一句“跟上。”
说完,长腿一跨,直接迈了出去。
屋子里的人一脸不明所以,齐齐看向一芯大师。
只见一芯大师抬手捋了捋长须,看向卫臻,一脸温和道“还请小施主跟上去,此物与你有缘,你过去上一柱香罢。”
卫臻闻言,下意识的朝着老夫人看了一眼,老夫人笑了笑,道“去吧,能够平白得到这件宝物,乃你之幸事儿。”
其实卫臻有些不太想要过去,一来,她的屁股还有些不适,走起路来,只能慢走,尽力忍着,这二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看到刚才那个僧人,她一脸不舒服。
不过,大师及老夫人的话她不敢不从,还得一脸欣喜的朝着一芯大师拜了拜,这才缓缓踏了出去。
一出门,只见之前那个满脸胡子的僧人早已经没了踪影。
一出门,只见冬儿微微搀扶着她,问道“主子,您方才摔着了,无碍罢,还疼么,好在今儿个出门时殷红姐姐备下了不少药,一会儿回屋后,冬儿给您抹上。”
卫臻皮肤又白又薄,轻薄如纸,连皮肤里的血管都时常清晰可见,常常不过随意磕碰一下,就一身青乌色,方才那一摔,不用想,定然伤着了。
“还是冬儿疼我。”卫臻笑着看着冬儿。
冬儿吐了吐舌头,道“哪里是心疼主子您,冬儿分明是心疼冬儿自个,您瞧瞧上回磕了头好不容易才刚结了痂,如今要是再带了一身伤回去,殷红姐姐准也要让我的屁股开花了。”冬儿逮着卫臻好是吐槽。
卫臻气乐了,笑着用手指戳了戳冬儿的脸。
走着走着,二人有些忘了路,这寺庙里七环八绕的,处处是拐角台阶,冬儿忍不住吐槽道“方才那位僧人如何走得那样快,也知道稍等片刻,此人是冬儿见到过这么多僧人里,最面目可憎的一个,瞧着渗人的紧,不都是说我佛慈悲么,怎么方才那个那样憎恶,跟个罗刹似的”顿了顿,又四下瞧了一眼,只压低了声音,凑到卫臻跟前,小声道“奴婢方才守在外头,看到进去通报的小弥僧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卫臻听了,眉头微微一挑,道“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