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干什么!”周氏阴沉着脸说道,“她们是我的客人。”
“这里是杨家。”杨春花知道哥哥很不对劲,但那又如何,有什么问题她私下里可以问,再说,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个妇人的眼睛是不是飘向她亲爹和几个叔叔,还有那位冯姑娘,眼神同样不安分。
“四婶,我看着冯姑娘的年纪跟梅花姐姐差不多,都快到说亲的年纪,你刚刚那么介绍,是想把她说给两位弟弟呢,还是和冯姑娘年龄相当的春林哥哥。”
杨春花这话一落下,杨春林的脸色又有些发红,“小花妹妹,别乱说,这会坏了人家姑娘家的名声。”
李氏原先不觉得有什么,可一听小花儿的话,再看着儿子红着的脸,心里立刻就不满起来,那姑娘长得就跟话本里的狐狸精似的,屁股小,干瘦得像是没吃饱饭一样,这样的姑娘一看就不好生养。
春林是她的大儿子,今年还小下场考科举的,这位死了亲爹的姑娘,肯定是配不上的。
“四弟妹,我看小花儿说得不错,见见面没什么,可要她们母女在我们家住下,那就不妥了,我们家里这么多的大小伙子,住在一起,万一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四弟妹,你能负责吗?”
李氏想到这些,立刻开口说道。
周福娘和冯诗雨的脸色都不好看,只是,想着这个村子里学堂里的先生,是陈家请来的,为了儿子(弟弟)他们选择忍了。
“你们误会了,我只是暂住在这里,过两天就去找村长,买了地,建了房子就搬出去。”周福娘红着眼眶说道。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朗儿,他以前功课就好,如今就算是相公过世了,我也不想耽搁他的前程。”
“娘。”冯诗雨也跟着抹眼泪。
杨家人都是心地善良之人,看着这两母女都在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周氏刚想安慰两人。
“滚!”杨春树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大。
“小树,你怎么回事?”杨铁柱皱着眉头说道:“先生教过你什么,你忘记了,她们再怎么说,也是客人,你这样太失礼。”
杨铁柱说这话的事情,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儿子的待客之道不对。
“爹,”杨春树红着眼眶看着杨铁柱,“这女人才刚刚来我们家,你就偏向她,为了她,你还说我,我是你儿子好不好?”
过了,过了,杨春花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这样,不过,她清楚,哥哥是误会爹的意思了,但这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她也只有跟着哥哥继续说下去。
酝酿了一下,声音带着委屈,抢在面红耳赤准备开口教训哥哥的亲爹前面说道:“爹,我哥哥说得没错,你看看她的样子,动不动就哭,村子里我见过像这样的就只有许一鸣他娘,再看看她的脸,女儿都快成亲了,还涂脂抹米分,给谁看,我刚刚可是听到她说,她相公已经死了的。”
杨春花的话,让杨家人心里都警觉起来,特别是杨家的女人,越看她就越是觉得小花儿说得有道理。
“还是说,爹,现在日子过好了,你也想学县城里的那些老爷,给我们找个姨娘。”
杨春花吸了吸鼻子,她的兄弟姐妹纷纷瞪着周福娘和冯诗雨。
杨铁柱的脸已经红得发紫了,看着女儿要哭不哭的模样,哪里还舍得教训,“小花儿,爹没有那个意思,绝对没有。”
范氏看着周福娘,刚刚因为她能说会道而产生的好感消失殆尽,先不说因为她让老大父子差点吵起来,单单就是她寡妇的身份,还穿得这般的艳丽,打扮得如此漂亮,再想着她拿着手绢抹眼泪的模样,可不就是许一鸣她娘的做派吗?
“老头子,我看还是算了吧,她一个寡妇带着儿女住在我们家,像什么话,若是传出点流言,我们多少张嘴都说不清。”
范氏的话,杨大栓是赞同的。
“老四媳妇,一会带她们回去吧。”杨大栓这话落下,就说明事情无更改的可能。
周福娘和冯诗雨是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来这里之前,她们也是打听过杨家村的情况,对于许一鸣的娘那样独特的村长,她们又如何不知道。
听到她们被说成那样不正经的女人,两人心里是很气愤的,只是,人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们再赖在这里,不就明摆着说她们对杨家的男人有企图吗?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周福娘苦笑地说道。
“表姐。”周氏狠狠地瞪了一眼杨春树兄妹两,公公发话,她也做不了主。
“别说了,是我们命苦。”周福娘说完,母女两站起身来,对着杨大栓和范氏行礼后,转身离开。
杨家的男人没觉得什么,可杨家除了周氏意外的其他女人,看着那扭着屁股离开的母女两,更觉得她们不正经,这说不准就发生点什么事情,到时候他们家赖都赖不掉。
“杨春树。”
等到那母女两人离开之后,杨大栓沉着脸叫着杨春树。
“爷爷。”
杨春树开口叫道。
“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当着外人的面就敢跟你爹顶嘴,你这是不孝,”要是以往,杨大栓非得揍他一顿不可,不过,自从孙子辈的孩子都读书以后,他特意去请教了先生,然后,改用了文明一些的法子。
“回去把孝经抄十遍,三天后给你小叔检查。”
于是,杨家人口里提到最多的书,就是孝经,孩子顽劣不听话,抄孝经,功课不认真,抄孝经,顶撞长辈,还是要抄孝经。
“恩。”杨春树点头。
等到周氏送母女两人离开回来后,“老四媳妇,以后也别什么人都往家里领,她是个寡妇,要么独居,要么住在娘家,我看她们也不像缺银子的,跑到我们家来住,算什么事情,老五之前让我们行事谨慎一些,你都忘了。”
不管周氏有没有听进去,公公的话,她都不敢反驳。
等到散了以后,李氏还特意将儿子叫到一边,“春林,你可不能看上那样的,一看就是除了哭什么都不会的,你是家里的长孙,娶的媳妇就是家里的长媳,必须得看仔细了,明白吗?”
“娘,你放心,我没看上那样的。”杨春林保证地说道。
李氏还想说什么,被杨银柱打断,“行了,我们儿子多懂事,你还不知道,他过些日子就要考试了,别拿这样的糟心事打扰他。”
“哦,”李氏想想也对,点头,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