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小白不是个忠心的,如果放到别处,陈军肯定会知道,更加怀疑周森。
她无论如何都得和周森住在一起了。
今后,他们要同床共枕,她忽然想起之前那个吻,脸一红,无措地别开了头。
“你怎么了?”周森靠在沙发背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罗零一咬咬唇,低声说:“没什么,以后,多多关照。”
周森一怔,随后无奈一笑,点头:“你也是,多多关照。”
第九章
她和周森同居了。
罗零一荒废了整个下午,站在周森卧室的大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很大的庄园,心里不踏实。
周森的房子很大,但除了王嫂,几乎没有佣人。
王嫂每天下午五点会做好饭放在冰箱里,周森回来自己热一下就可以吃。
他习惯独居,偌大的屋子里家具也没多少,都是很沉闷的黑色,就像身后的卧室,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小型书柜之外,什么东西都没了,连个电视都没有,桌椅也没有。
晚上,周森回来的时候,罗零一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没变化。
她回过头看着他,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裤子口袋摸出手机,几秒钟后电话接通。
“明早送个梳妆台来。”
他对电话那头的人吩咐了一句,便挂断电话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说:“在瞧什么呢?”
罗零一的手轻轻拂过干净的窗面:“在看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森莞尔:“我都回来了,你现在又在瞧什么?”
“在看窗户。”罗零一回过头睨着窗户,外面已经黑了,只有宅子门口处闪烁的红色,昭示着那里随时有人看守,安全,却又透露着无法言说的危险。
周森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双手抄兜淡淡道:“防弹玻璃,安心睡吧,死不了。”
罗零一有点脸红,大概是因为那个“睡”字,他多少猜到一点。
“怕我把你怎么样吗?”他低声问着,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有些微的沙哑。
罗零一转过身朝门口走:“你还没吃饭,王嫂做好了饭,我去热给你吃。”
周森回头注视着她的背影,抬手摩挲了一下下巴。
饭菜很简单,两菜一汤,清淡的菜,白粥,海米油菜,清炒白菜,所有东西摆上桌,简直就是清心寡欲的代表。
周森坐到餐厅的椅子上,他已经褪去了那总是无懈可击的黑西装,只穿着宽松的针织衫和舒适的黑色居家裤子。
他仍然带着眼镜,镜片有些厚度,度数应该不低,也不知戴眼镜会不会影响他动武。
罗零一迅速回神,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吃吧,我吃得比较清淡,你可能不习惯,明天我让王嫂多炒几个菜。”
周森递给罗零一筷子,罗零一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周森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她无名指上的钻戒,轻声细语地说:“当然,如果你会煮饭,你也可以自己煮。”
罗零一有点意外,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可以。”他弯着嘴角说,“为什么不可以?”
也许是因为常常被拒绝,所以不管做什么都不小心翼翼,也许是因为从小寄人篱下,所以一举一动都非常谨慎。
罗零一总是这样,小心谨慎地活着。
她低头喝粥,沉声说:“以前姑姑不让我动家里的任何东西。”
周森抬眼瞟了瞟她,她低头吃饭,没有看他,两人都没再言语。
一顿饭安静地吃完,在罗零一要去洗碗的时候,周森轻飘飘地说了句:“放到厨房就行,明早王嫂会来洗,今后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不用觉得会麻烦到谁,这就是你的家,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在这里做什么。”
多少年之后,罗零一一直记得周森这句话。
其实,和丛容恋爱的时候,他不止一次说过,一定会给她一个自己的家。
从小到大,因为父母早逝,罗零一过得无比动荡不安。
她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可是,她小时候寄养在姑姑家,长大了住在学校,犯了罪住在监狱,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容得了她久留,也没有任何地方属于她。
不管她走到哪里,好像都有人在告诉她:你得走。
她万万没想到,在出狱之后,在她以为世界都塌了之后,有个人告诉她,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在这里做什么。
罗零一有点讨厌现在的自己,好像太脆弱了。
她一直是坚强的,从头到尾。
可为什么遇见周森之后,她的眼泪就多起来了呢。
这些日子以来,她掉的眼泪,真是比前二十几年加起来都多。
“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