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虽被忽视了一回,但并没有打击到瀛若的好奇,她试着又上前去,慢慢靠近白虎,眼看它没有排斥,方敢伸出手,轻轻抚摸白虎毛茸茸的大脑袋。
白虎没有抗拒,许是因她手法得当,反而闭上眼任她抚摸,喉间还发出隐约的呼噜声,状似十分惬意。
她大喜,又试挠了挠它的耳后,唔,白虎微眯着眼睛瞧了瞧她,似乎更享受了,呼噜声更大了呢!
同白虎玩了一会儿,她试着问道,“你是帝尊的宠兽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她日日在这花园里练功,今日却是头一回见。
然白虎只是呼噜,并不回应,一时兴起,还顺势往草地上蹭脑袋。
巨兽不发威,与猫儿无异,她不禁失笑,无意间转动目光,发现不远处有人正看着自己。
那是两具身影,衣袍一玄一黛,竟是玄武星君与帝尊。
她赶忙立起身来要跟两人打招呼,却听玄武率先笑道,“难得白翳肯叫生人靠近,看来它与公主很是投缘呢!”
而紫桓只是笑望着她,目光柔和。
当然该是投缘的,还记得那时他曾告诉她,说岫极宫有一头白虎,她当时盼望着过来看一看,哪知一隔就是两千多年,等到现在才叫她见到。
玄武的话音落下,瀛若眼睛一亮,忙问道,“星君说这只白虎叫白翳?这果真是尊上的宠兽吗?”
玄武点头说是,却听紫桓否认道,“宠兽算不上,偶尔累了骑一骑罢了。”
骑一骑?瀛若一愣,“这是尊上的坐骑?
紫桓点头嗯了一声,又问道,“你若是喜欢,可以送给你。”
且先不论他是否玩笑,瀛若忙婉拒道,“小仙确实很喜欢它,但不敢与帝尊夺爱,再说,小仙也没地方养它,还是叫他好好跟着尊上吧。”
这白虎立起来比她都要高,这么大的宠物,养在太庈是不合适的,毕竟自己还是个弟子,连师父都未曾有过什么宠物呢。
而养在龙宫就更不行了,白虎可是陆上的动物,所以就算紫桓是真心想送,她也不敢要。
紫桓便也没再多说,反正这岫极宫都是她的,只是早晚的事。
玄武方才已将要事禀报完毕,此时见两人要说话,便不多打扰,同紫桓告了退,花园中除了懒洋洋的白虎,便是他们二人。
虽说是紫桓的坐骑,但白翳架子未免太大了些,主人在旁,它连起也不起来一下,不过紫桓似乎并不在意,且还学着方才瀛若的样子俯身下来,轻揉那毛茸茸的脑袋。
鲜少见他这般样子,瀛若心间一动,忍不住也伸手一同抚摸,问他说,“白翳一直在岫极宫吗?小仙来了几日,今日才见呢。”
此刻两人挨得近,她的发香传入鼻尖,叫人心旷神怡,紫桓温和答说,“我从前不常在宫中,便把它养在行宫的山上,那里地方大,比这里好。”
行宫地方大,由着白虎折腾,散养了这么多年,终于养出如此健壮的体型,白虎其实也比较喜欢行宫,但因着听见瀛若喜欢,他才把它召了回来。
听见这话,瀛若不由得心生好奇,总听说近千年来他不常在岫极宫,此时趁闲聊之际,她试着问道,“那尊上从前做什么去了?莫非不喜欢这里,一直住在别处吗?”
她觉得岫极宫春光明媚气候宜人,同在天庭出门便是各位大神,是处很理想的居所啊,莫非紫桓不喜欢热闹?
却见他将她深深望了一眼,答说,“我没有不喜欢这里,只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忙一件蠢事。”
“蠢事?”瀛若大感惊讶,“尊上为什么要这么说?”
怎么帝尊也会有犯蠢的时候吗……
她眼睛睁得很大,一脸的不可思议,引得他不由得一笑,说,“因为我做了错误的判断,致使做了很多年的无用功。”
倘若他早就发现她已经重生,那该多好。
他还是说得笼统,瀛若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想了想,试着安慰道,“没关系的,及时发现及时止损,总比一直错下去的好。”
他嗯了一声,又深深看了看她,道,“今次不会错了。”
“那就好。”她虽依然不是很明白,但听他这样说,也由衷得替他高兴,脸上重现明澈笑容。
曾经肝胆俱裂,所幸如今岁月安好,若能一直看她这样笑,这仙途也是无憾了。
见她又将目光投向白虎,流露满眼的喜欢,他于是问道,“想不想坐一坐?”
她愣了愣,“什么?”
却见他站直了身子,对白虎发话,“白翳,起来。”
原本懒洋洋的白翳得了旨令,立刻从草地上站了起来,且主动矮下身子,等着人乘坐的样子。
瀛若见状终于明白,惊讶道“我,我可以……坐吗?”
这可是帝尊的坐骑啊!
紫桓却笑了笑,“有何不可?它在等你,快上吧。”
她其实很是期待,于是应了一声,爬了上去。
等她坐好,白虎便立起身来,宽大的双翼陡然展开,带起好大一阵风。
瀛若没来得及惊呼一声,白虎拍拍翅膀,已经飞了起来,出了岫极宫,在云顶之上飞行。
神仙谁都会飞,只是坐在白虎背上飞还是头一遭。不用念御风诀,不用辨别方向,只要告诉白虎想去哪,他就带你去了,而乘坐的人甚至还可以抽空打个盹儿,或是闭目养养神。
瀛若此时终于体会到了坐骑的好处。
她记得小时候在东海,有时想去龙宫外面玩,父王母后便派龟相跟着她,有时候玩累了,她就叫龟相驮着自己。然而龟相也不是年纪大了还是怎么,总是小心翼翼,游得极慢,她当时只觉得,坐骑这东西有时候是个累赘,还不如自己动手来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