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你身边服侍着,我估计李嬷嬷也没有那个意思,毕竟她两个女儿还长你几岁。”而且,那两个姑娘生得好看,比陶织沫还高出半个头,估计人家也看不上她,“我是想着,你一个女子上路不方便,如果身边能有个伴,而且她们也会武,行走过江湖,不如……”
“娘,此事等我回来再商议。”陶织沫打断她的话,“我现在有急事,先出去一下。你帮我招待着她们先。”说着脚已跨出门槛。
陶织沫将附近的大街小巷都找了个遍,却始终没有见到阿难的身影。也是,若她能找到,那那些官兵还要来做什么用?
眼见日暮降临,陶织沫这才疲惫回到店里。
“大福你回来了?”见她回来,李氏忙往院子里叫唤,“开饭了开饭了!”同时也将店里的门关了起来。
“娘……”陶织沫失意叫了声。
“怎么啦?没精打采的?可是肚子饿了?今日娘做了你喜欢吃的酸菜肉,还有煲了茶树菇老鸭汤……”李氏兴致勃勃,难得家里来了客人,今日可是杀鸡宰鸭的。她有心将李嬷嬷两个姑娘招待好,希望她们能陪在大福身边,路上好好照顾她,这样她也放心。
“我没事……就是饿了。”陶织沫冲她挤出一个笑。
入了厅堂,陶织沫便见到了李嬷嬷的两个闺女,不愧是双生儿,脸蛋身材皆是生得一模一样。模样生得几分俏丽,许是习武的缘故,身姿也带着几分飒爽。
“暮雨、采薇见过福公子!”二女抱拳对她行了一礼。
“二位姑娘有礼了。”陶织沫连忙也抱拳回了一礼。
陶织沫一回来,众人也就开饭了,连同长风镖局的几位当家,十几人围了满满一大桌。
酒席上推杯换盏,二女也渐与她们熟络了起来。
“听闻福公子不日将要远行,若不嫌弃,我二人愿一起同行,不知福公子意下如何?”姐姐暮雨开口道。
陶织沫放下酒杯,开口婉拒道:“承蒙两位姑娘不嫌弃,只是……大福身为男儿,与二位姑娘同行,恐怕路上多有不便。”
“这有什么!”采薇开朗笑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们在外行镖的时候,也是与一众兄弟同吃同睡!总不能说因为我们是女子便‘嫌弃’我们吧?”
众人哄堂大笑。
“对呀!”大智也笑劝道,“福公子,若你有要事要办,可以让她们护送你到地后,便自行离去。这对我们来说,不过出一趟镖的事。”
大智话刚落音,大勇又紧接着道,“而且呀,咱们相熟,这趟镖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这个……”陶织沫仍在犹疑,众人却像是之前说好似的三言两语劝说了起来,让她无从拒绝,“如此,那便……这样吧。”
“就是!”大智爽朗笑道,“不知大福兄弟此次要去哪儿?”
“我……”陶织沫顿了顿,“我要回兖州。”
“回兖州千里迢迢,还是有人相伴为好。你放心,暮雨采薇二人师承大当家,有一身好武艺,保你路上平平安安!”大智豪爽笑道。
“咦?对了!好像二当家也是要去兖州是吧?”大勇忽然一拍大腿道。
大智眼睛一亮,“是啊,二当家过两日便会来我们这里视察,视察完他也要上兖州办事。我告诉你们,这二当家可是我们镖局中的传奇人物,黑白两道通杀!所到之处,山贼皆是闻风丧胆!”大智提起二当家便眉飞色舞,敬仰之色溢于言表,“大福兄弟若是觉得与二女出行不便,那有二当家陪着,路上便有伴了!”
陶织沫微微皱了皱眉,与二女同行,尚可因着男女有别疏远些,不让她们发现自己的女子身份。可是若来一男子,那当如何是好?
只是,如今一时之间实在找不到理由可以婉拒……不由得求助地看了一眼李氏,可李氏也是面带难色,不知如何是好。
“再、再说吧……”陶织沫只有喝了一口闷酒。
“大福哥哥,我也要喝酒!”小长欢凑了过来。
“不孩子不能饮酒。”陶织沫正色道。
“对啊!夫子说‘年方少,勿饮酒。饮酒醉,最为丑!’”阿满附和道。
“可是刚刚阿满哥哥也喝了!”小长欢不服气道。
“我、我只喝了一小杯,而且!我才不会醉!”阿满不满回道。
眼见着这两个小家伙又要吵起来,陶织沫忙哄道:“那好,给你试试,不过,只能试一点点。”她说着拿起筷子在酒杯里沾了一下,“张口。”
小长欢立刻乖巧地张开樱桃小口,陶织沫便在她口中迅速点了一下,笑问:“味道如何?”
小长欢闭上嘴巴细细品味了下,“嗯……有点甜甜的。”说着又得意地笑了笑,冲阿满挤眉弄眼道,“你看,我也喝了吧!”
见了她这副天真可人的模样,众人皆是开怀大笑。
很快,桌上便只剩了残羹冷炙,田熊光和大智大勇几个男子皆是喝得酩酊大醉,连路都走不稳了。陶织沫喝的是桂花酒,却也不小心喝多了几杯,站起来后被风一吹,也觉得有些微醉起来。
李氏和李嬷嬷忙着收拾碗筷,双喜则带着阿满和小长欢跑出去玩了。长风镖局这边,洛姑娘带了暮雨和采薇二人回去安顿,大智和大勇则相扶着回了镖局。
送走众人后,陶织沫踉跄着步子撑着扶手上了楼,进了房间后将门关上,这才脱下帷帽和外衣,上床歇息了。
如今头脑昏沉得利害,澡也不想洗了,只等明日醒来再说吧。
大智大勇二人蹒跚着步子回了镖局,可是镖局的门一关上,二人的步子哪里还有一丝轻浮?原本迷离的双眼也是即刻清明了起来!
“大哥,你说这田熊光究竟是何人?要不……等会儿我去探下?”
“你以为他也是真醉了?”大智冷然道。
“他、也是假醉?”大勇诧异。
“我看他酒量,不在你我之下。”
二人沉默。原先以为这田熊光不过是一个隐居的江湖人,可是查完他祖上三代,都跟江湖没有一丝瓜葛。从出生到现在,他的一生就如同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没有一丝破障,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可若他是个普通人,那他这一身的武艺是从何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