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今天不是时候。
墨煜琰恨恨的看了她一眼,有力的手臂一捞,将她捞入怀中,紧紧抱住。
…。
华盛顿郊区,漫天黄沙的荒凉戈壁。
鲜血如盛开在黄泉之畔的曼莎珠华,映着月华,妖冶艳丽。
横裂的地面,吞噬了这世间所有的光芒。
足有几十米长,十几米深,数米宽的裂痕横在上官卿凰与顾凌霄之间,而紫发女人的尸体,上半身落在上官卿凰的脚边,下半身却悬挂在裂痕边缘处凸起的石头上。
上官卿凰抹掉嘴角的鲜血,狂风灰尘下,他厌恶落在鲜血上肮脏的尘埃。
“顾凌霄,你确定还要在打下去吗?”上官卿凰妖冶的眸红的似血。
顾凌霄阴沉着一张脸,毙戾的气息萦绕全身,“你必须死!”透体而出的杀气如实的如同一柄柄利刃,透过他的眸直直的射向上官卿凰。
上官卿凰眼底笼着一层煞气,他望着头顶皎洁的明月,口中发出一声宣泄般的长啸。风吹起他的发,黄沙滚滚,萦绕在他身侧,很快,他的身影在黄沙的笼罩下模糊了起来。
风,夹杂着尘土碎石,刮过石壁,竟在上面留下了狠狠地划痕。
顾凌霄眯着眼,看着风急速的在上官卿凰周身聚拢盘旋,形成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
“去!”
上官卿凰一声暴喝,风龙发出一声龙啸,从天上俯冲而下,长着血盆大口,急速的朝着顾凌霄冲了过来。
顾凌霄眼底寒光乍现,蓝色的电光从他手心蔓延而出,天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乌云遮蔽住了天上的皎月,“咔嚓”一声,天空传来一声巨响,蓝色的雷电从天而降,照亮了漆黑的夜空,落在地上,竟与顾凌霄手中的蓝光连在了一起。
一条蓝色的巨龙繁衍而生。
顾凌霄挥手,盘旋在他身后的巨龙猛地冲了过去。
夹杂着黄沙的风龙与蓝色的电龙在空中交汇,以摧枯拉朽之势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嘭”的一声,两龙相撞产生了巨大到足以毁灭一切的能量,犹如导弹爆炸,激起冲天的蘑菇云。
地面猛烈的颤抖了起来,二人面前足有十几米长的横沟再次裂开,就连几千米外的公路上都出现了龟裂的细纹。
气浪卷起风沙,掀翻早以成为废铁的汽车,顾凌霄在二龙相撞的那一刻,身形瞬退,雷电之力遍布全身,形成一道泛着蓝光的屏障,以此来阻挡能量爆炸后激起的罡风。
“顾凌霄,咱们后会有期!”
罡风呼啸间,上官卿凰含笑的声音传入顾凌霄的耳中,这时,上官卿凰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戈壁之中。
顾凌霄垂着眼帘,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半响,风沙渐退,罡风平息,整片戈壁一片狼借,紫发女子的尸体在罡风下化成一滩烂泥。
顾凌霄眼前空旷的戈壁,猛地捂住了胸口,体内翻涌的鲜血涌上喉咙,被他狠狠地咽了下去。
距离戈壁几公里外的公路上,上官卿凰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用手将嘴角的血抹进嘴中,猩红的血眸泛起一丝凶光,“顾凌霄~”
看了一眼形似废墟的戈壁,顾凌霄转身离去。
……
“煜琰,我父亲跟你说了什么?”
酒店里,顾繁抱着腿,缩在沙发上,歪着头看着已经消灭了一盘意大利面,一盘海鲜焗饭,一盘牛排,一盘沙拉的墨煜琰。心里不禁暗自嘀咕,他这是几天没吃饭了?
墨煜琰吃的很快,但动作却极其优雅,他咀嚼掉口中的食物,喝了一口水,拿过纸巾抆了抆嘴角,“说你不听话,所以让我来看着你!”他说的一本正经。
“滚~”
顾繁抓起手边的靠枕扔了过去。
墨煜琰扬手,轻而易举的抓住了靠枕,随后将靠枕扔到了一旁,看着炸毛的顾繁,勾了勾唇角,墨煜琰觉得手心有些痒,恨不得摸一摸顾繁那顺滑柔软的头发。
“你给我好好说!”顾繁咬牙切齿。
墨煜琰耸了耸肩,将餐盘推到了一边,无辜的回答道,“我在好好说啊啊!”
顾繁气的喷火,突然就觉得很委屈,几日里来的紧张焦虑以及因为顾云之事而升起的担忧愤怒,在这一刻统统汇聚在心头,她不知怎的鼻子就酸了,眼泪如决了堤的大坝簌簌的往下掉。
她竟然在墨煜琰面前哭了起来。
顾繁觉得很丢人,活了这么久竟然还会没出息的大哭,可她就是止不住眼泪,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父母车祸离世后的那段日子。
墨煜琰心里一颤,顾繁的每一滴泪都是死落在他心里的一把刀,刺得他生疼。他伸手,一把将她环在怀中,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也不劝阻,而是任由她在自己怀中落泪。
顾繁哭了很久,似乎是要把后半辈子的眼泪都一气儿哭光,她抓着墨煜琰的衣服,将头埋在他胸前,鸵鸟般缩成一团,以此来蒙蔽她的那颗蓬勃的自尊心。
墨煜琰抱着她,感受怀中人儿一抽抽的啜泣颤抖着,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肩膀,将她抱紧。
顾繁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觉得脸湿湿的粘粘的,墨煜琰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湿漉漉的站在他的身上,衣服上似乎还有她的鼻涕,顾繁怔了怔,似乎不敢相信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不哭了?”
墨煜琰低头,从他整个角度,正好看到她哭红了双眼,以及沾染着泪珠的长睫,心里又是一阵的疼,爱怜的抚摸着她泛红的脸颊,用大拇指抆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声音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顾繁的脸突然红了,她甚至不敢去看墨煜琰。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哭了呢?
墨煜琰叹了口气,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顺势低下头,吻上她的额头,蜻蜓点水的一吻即离。他用手抬起顾繁的脸,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即使心疼,又有点无可奈何,“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喜欢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呢,我宁愿见到你时你抱着我痛哭流涕,也不愿见你这般坚强。”
“傻丫头,难过就哭出来,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墨煜琰心疼的恨不得就永远将她抱在怀里,让她活在自己的羽翼下,避免来自现实、来自他人,有意或无意的各种伤害。但墨煜琰却清楚的知道,顾繁永远不会成为那绕着滕蔓生长的菟丝花,她是一只雏鹰,只有经历过跌落地面的疼痛,才能掌握飞翔的要领。一飞冲天,翱翔天际。
顾繁愣愣的看着墨煜琰,差点迷失在她那双充斥着怜惜、心疼、温柔、爱意的瞳眸里,她甚至忘了自己窝在他胸口痛哭流涕的尴尬,被泪水侵过后明亮无比的眸子里,只剩下墨煜琰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