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他办案多年,也着实被尸体所呈现出来的状态恶心到了。
法医正在验尸。
法政人员正在搜查着四周的物证。
陈伟霆接过法医助理递过来的口罩,戴在脸上,这才靠近那两具尸体。
“尸体死亡时间初步估计是三天前,九月二十一日晚上十点到午夜凌晨三点之间,最终致命的伤口无法估算,初步推测是失血过多而死。尸体身上的皮肉有被某种生物啃食的迹象,伤口外翻,有血迹,可以证实是死前造成,尸体四肢脱离躯干,以肢体与躯干之间呈现出的伤口,似乎…。似乎…。”
“似乎什么?”
法医看了陈伟霆一眼,“似乎是被外力扯开。”
“什么?”
陈伟霆瞪了瞪眼,被外力扯开?“扯开?您的意思是,死者的四肢与躯体之所以分离是因为撕扯力,而不是被某种利器分割?”
地面上没有汽车轮胎的痕迹,再说,汽车也无法开进这数目繁茂的树林,所以将人绑在不同的汽车上分尸的可能几乎为零。小土坡四周没有过多的树木,最近的几颗树上也没有被什么捆绑后留下的痕迹,几乎可以断定,死者被分尸凶手并没有借助常规、好分辨的工具,这撕扯力是怎么回事?难道凶手力气大到能将死者的四肢拽下来不成?
说不通啊!
法医也觉得自己给出的说法有些荒谬,但这确实是他通过观察尸体后得出的结论,死人永远不会说谎,尸体上所呈现的伤口是指证凶手,凶器,以及作案手法的最佳证词。
“我只是根据我所看到的给出答案,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凶手是怎么做到的,这就要你们重案组去解答了。”法医平静的回答道。
陈伟霆叹了口气,起身问搜查物证的法政,“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
法政高级检察官蔡全摇了摇头,“除了地上混乱的脚印之外,没有发现任何有力的证据,至于死者身上的衣服化验,我们要回到局里才能检查,如果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我们会立即通知你。”
“法医说死者的四肢是被极大地撕扯力撕扯开的,四周真的没有类似滑轮绳索这类的痕迹吗?”陈伟霆不死心的问道。
蔡全摇头,“没有!”
他们也想发现什么,但凶手似乎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竟然什么破绽都没有留下,这样残忍的凶杀案,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再发生了吧。
陈伟霆无力,转身问身边的警察,“查清死者的身份了吗?”
“是的队长,男死者是导演系的汪友光,女死者是表演系的孙艺涵,于三天之前离开宿舍后,就再也没有回去。”
“三天里没人在意他们失踪?”
“据学生们说,因为他们专业的性质,几天不回宿舍,
不回宿舍,不来上课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要不是女生的室友不经意看到了死者二人进入了小树林,怕是还不能这么快确认死者的身份。”
死者面部严重损伤,根本看不出样貌,身上也没有明确的身份证明,警察在接到报警到达案发现场以后,对学校里的学生进行了排查,历时两个小时,才真正确定死者身份,而这,还有待更深层的考察——dna检测。
“女死者的室友?谁?”
…。
事情在警方到来后被捅了出来。
记者几乎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地点。
“北影发生了一起十分恶略残忍的杀人案,死者是两名在校学生,警方初步判定死亡时间应该是本月二十一号晚上十点到凌晨三点之间,据警方称,凶手…。”
有关北影的新闻充斥在电视,电脑,手机等各个新闻频道里,顾念桥关上手机点开的网页新闻,转头担忧的望向顾繁,“小繁繁,在凶手没有抓到之前你先不要去上学了吧!”
顾繁转头,瞧着顾念桥眼中的关心,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顺带着摸了一把她柔顺的头发,“没事,有顾寒顾风在。”
即便没有顾寒顾风,也绝没有几个人能够伤的了她。
顾念桥没好气的打下顾繁的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赌气的转过头去,“哼,就当我没说。”
顾繁摇头浅笑,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不过那杀人案…。
想着警方公布的一些细节,顾繁心里微沉,眉头不由轻蹙,那不是普通的杀人事件,或者说是,杀人者根本已经不能用人这个名词来形容了。
就算是顾风,他杀人时也只是放血而已,绝不会啃食尸体。至于经常说那可能是野狗造成的,顾繁对此并不相信,北影校园里就算是有野狗,那些狗也不会饿到去吃尸体的份。
凶手到底是谁?校内的学生老师,还是校外的人?
顾繁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相比与她,像顾念桥,像北影大部分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老师更让人担心。
京都,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恶略的案件了。
…。
夜晚,警局,重案组。
“头,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根据解剖后的观察,两名死者确实是死于失血过多,是被人一点点折磨致死,他们身上的伤口都是死前造成,根据法医的比对,说是…说是相比于某种动物,伤口更像是被人类啃咬后留下的痕迹。”
“人?”
死者的惨状挥之不去,突然听到伤口似乎是被人撕咬出来的,陈伟霆差点把晚上吃的盒饭吐出来,人,人吃人?
死亡现场没有发现被咬下的皮肉,也就是说明,那些皮肉不是被凶手带走,就是被吞进肚子里了,而根据重重现场,第二种可能更大一些。
陈伟霆办案多年,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情。
汇报报告的小警察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儿,他强迫自己压下胃中翻涌而上的胃液,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