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这不还有闲心折腾她来的。

项瑶垂眸,视线落在自个腿上某人不安分流连的爪子,啪的打落,磨牙道,“将军,小心伤口!”

宋弘璟神色慵懒地斜靠着床榻,腰身精壮劲瘦,上面有常年征战留下的线条分明的肌肉,也不知是包扎方式的问题,布条的白色与他古铜色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喷张有力,极具诱惑,项瑶可耻地咕咚咽了口水。

听着不同于女子的脚步声渐远,宋弘璟自门口收回视线,回落在娇妻羞红的脸上,唇角悄无声息地浅浅一弯,眸中有朦胧的涟漪散开,随即十分舒展而惬意地躺下,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夫人请随意。”

“……”将军,你好像有点崩。项瑶默然将痒痒挠一扔,便要下床。

宋弘璟陡地伸手拉着她的手腕,顺势一带,颀长身躯覆盖而下,目中那两点炙热明亮的狼光隐隐颤动,清浅一啄,贴在唇瓣厮磨暗哑开口,“你来,我很高兴。”然这番高兴已经化作实际行动,身体力行地证明。

唇齿相依,抵足缠绵,用力且深情。

项瑶白皙如玉的面颊因着情动透出一层淡红的浅晕,怕牵扯他伤口,只能予取予求,衣衫委地,极是炙热,又熨帖。意识模糊中,仿佛听到宋弘璟含糊嘟囔着什么,却只隐约听到离什么远一点几字。

睁着迷蒙眼睛,项瑶像是想要听清似的微仰了身子,换来那人更猛烈的索求。在失去意识的一刹,她突然想到,某人该不是……在吃醋?

☆、67|57.

得项瑶带来的紫草缘故,缁城疫情很快得以控制。起先还有些质疑功效的何知府当下听从宋弘璟指示,在城内各处燃紫草,熏除病气。

府衙内院西厢房中,清晨阳光落在透雕缠枝牡丹纹卷书案,只见上头摞着一叠厚厚纸张,宋弘璟披着外袍坐于案前,凝着手中文书神色愈冷。

项瑶端着药碗走进来瞧见,微蹙眉心,却也晓得事情轻重,并未拦他,把药搁了他面前,“先喝药罢。”

宋弘璟抬眸,眼中的寒意稍许消融,顺从端起碗抿了一口,难得皱了眉,犹如端着千斤顶,察觉项瑶投过来的视线,秉着淡定表情饮尽,薄唇紧闭,润了一丝浅褐水光。

项瑶嘴角不由扬起一抹弯弧,伸手向自个后背一摸,变戏法似地往他嘴里塞了个东西。

糖果的清甜,携着丝丝酸味,和些许酥脆唇齿间化开,并着玫瑰和桂花的芳香,一下化去了药味。深沉如湖底墨石的眸子划过一抹亮色,因嘴里含着糖,鼓出一边,破了那身清冷气质,瞧着还有些可爱来着。

项瑶摊开手心,还余有一颗色泽剔透,裹了玫瑰嫣红馅心的玫酱糖,“这糖是缁城的一大特色,念秋说二哥的酒楼开张可以拿这个做新鲜噱头,收了不少,我拿了两颗尝尝。”只是没想到堂堂宋将军居然也怕苦药,不禁笑得眉眼弯弯,眸中隐着一丝促狭。

“好吃罢?”说着亦送了口中。

宋弘璟的目光落在那嫣红柔嫩的唇瓣上,匿了几许暗色,也不委屈自己,起身欺近,在唇上碾转斯磨了片刻,尚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唔,甚甜。”

“……”项瑶眸中仿若含了春水般清波流盼,两颊染上绯红,娇羞躲了视线,落在书案上他搁下的那份文书上,转了诧异神色,“缁城历年的记事簿?”

宋弘璟微敛神色,亦不避讳,摊与她看,“这上面记载永成九年夏,暴雨十日,缁城亦受水患侵害,堤坝尽毁,伤亡惨重,皇上知情后极为重视,不仅从户部调拨巨资,还派人派前来监督赈灾,重修堤坝。”

“……尚不过两年。”项瑶呐呐说道。

“这次的暴雨侵袭远不如那次,可堤坝却被冲了缺口……何知府道是几个县令监察不利,而缁城一地多水涝,未尽堤坝维护之责,导致这场灾祸,后又担心朝廷降罪,隐瞒灾情,直至瘟疫扩散无法控制时才上报……即是天灾,也是*。”

项瑶蹙眉,一座十万余人的城镇如今剩不到三成,朝廷耗费百万白银,大抵是让人饱了私囊,却致使染疫而亡者,尽达五万,比受灾三个县总人口还翻了几番。

“当年来赈灾的那位是……”

由远及近的轻快脚步声令屋子里的谈话戛然而止,两人一道睨向门口,就见一名青罗衫裙的丫鬟走进来恭谨道,“我家老爷在天香楼设宴,请将军和夫人赏脸。”

宋弘璟微一沉吟应下,那名丫鬟得了准儿,福身离开。

项瑶睨着人离开的方向,不由蹙眉,“这时候还有心思摆宴?”

“事情已近尾声,留着也无益,当是……践行了。”宋弘璟略有深意地说道。

……

天香楼坐落宿淮河畔,飞檐翘角,楼内雕梁画栋,奢华之余却是冷清,伙计领着人上了三楼最大的包间,何知府站在门口热情恭迎,“宋将军,小侯爷,里面请里面请。”

一名半老徐娘风情的女子站在何大人身旁,招呼伙计赶紧上菜,又是同何大人捂着嘴促狭笑道,“大人,还是叫莺歌燕舞作陪可好,她们俩自打上回见过宋将军,可一直惦记得很。”

正随何夫人入席的项瑶不由停了脚步,薛长庚桃花眼一眯,满眼风流,“当然好,宋将军眼光该是信得过的。”

宋弘璟仿若未闻,替项瑶格挡了下门扇,一身清冽气质与她视线相交时柔和无边。“夫人小心。”

酒楼老板娘闻言讪讪,“夫人生得这般貌美,难怪将军上回连瞧都未瞧一眼,是我眼拙了,待会儿多上好酒好菜赔罪赔罪。”

“小侯爷既好此道,何大人可要好好尽下地主之谊。”宋弘璟淡淡撂了话。

“……”猝不及防就跳了自个挖的坑,薛长庚胸口略塞。

女眷等则入了相邻包间,以一道八折镶云母春游图画屏隔断,何夫人抿着嘴笑得含蓄,“将军瞧着是个疼人的,夫人好福气。”

项瑶笑得羞赧,目光瞟过显得十分正直的某人,暗挑了些许意味深长。

入座不久,一道道精致菜肴就呈了上来,蛋皮包裹着鸭肉馅制成的凤穿金衣,拌着姜丝儿香菜末,炸得金黄,鲜香味美。伙计最后端着炸好的鳜鱼上桌,菜形似松鼠,待浇上热气腾腾的卤汁,发出吱吱叫声。

“苏州来的厨子最擅长做这道,刺儿不多,宋夫人尝尝。”何夫人大抵事先做过了解,此时热情招呼了道。

项瑶夹一筷子尝试,白嫩鱼肉沾着酱汁入口,酸甜适口,薄而稠浓的酱汁化开,肉嫩味鲜盈满口中。“确是美味。”

一时气氛融洽。

老板娘果然依言送上了好酒,女眷席上的是秋露白,取山间草叶上的露水而名,味道甚是清冽,醇香。项瑶念着自个三分酒量不敢贪杯,却架不住何夫人等一众劝酒,待几杯下肚后就再来者不拒了。

“尊夫人真是好酒量。”何大人远远瞧见,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忍不住咋舌道。

宋弘璟自项瑶端起第二杯酒盏便一直投落了视线,此时瞧着她因酒意晕染的一片绯红,眼神却甚是晶亮,仿若星辰,实在耀眼。

“咳咳,宋将军,喝一杯?”何大人见状,低低咳嗽了一声企图拉回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