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琛其实当真对选秀一事不怎么上心,如母后所言,他的心思并不在这,况且他自从有了雪儿,好像再也没对其他女人有过兴趣,但礼法和祖制又当真烦人,还有那些整日上折子的大臣,也委实叫他心烦……
他想了想道:“母后说的有道理,但儿子觉得选秀这等兴师动众之事,实在不值得去做,不如就请母后做主,在京中物色几个人吧,一切就简。”
不就是充后宫吗,谁挑不是挑?叫母后来选,最起码选几个性子温和不惹事端的,令后宫平静就好。
虽然是让她来挑人,但太后知道,他松了口,这已是最大的让步了,这个孩子,主意太正,这性子实在太像他父皇。
太后点头,“好,那此事哀家替你去办!”
见母后再无要事,他点头,起身去了裕芙宫。
人送进来了,至少可以堵住那些烦人的文官之口,至于碰不碰,他们可管不着。
☆、第70章 承诺
今日清闲,宋琛出来得早,待在福宁宫里坐过一会,再来到裕芙宫时,才赶上摆午膳。见他大白天的过来,褚雪很是惊奇,忙问道:“皇上怎么突然来了,用过膳了吗?”
“嗯,闻着饭香就来了,有没有朕的份?”他轻描淡写的打趣。
她嘴角弯弯,忙伸手亲自拉人。
瞥见一旁小床里正伸手蹬腿的小乐儿,宋琛心情大好,立刻矮身去逗。而一看见父皇的脸,乐儿心情也不错,先是给了一个甜甜的笑,接着就开始呜呜呀呀的说话。
当爹的更加开怀,连忙伸手把小人儿揣进怀里。
小人儿现在长了眼界,不甘心老躺着了,要被竖着抱才满意,于是父皇有求必应,又照她的意思将人竖起来抱。
乐儿竖着看父皇,觉得父皇长得真好看,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就流开了口水,褚雪忙拿帕子去抆,边抆边笑,见娘亲笑得好看,小人儿就又笑了,咧开嘴,露出米分嫩的牙床。
父母两人满心柔软,都快忘了吃饭,直到如月在一旁轻声提醒,这才把乐儿交给乳母,去桌前用膳。
小乐儿满心疑惑,咦?为什么父皇和娘亲都突然不理自己了呢?
跟乳母玩了一会,小人儿觉得无聊,还是想去找娘亲,正好褚雪也用完了膳,听见女儿一个劲的咿呀,笑着起身去抱。
重又回到娘亲怀里,乐儿很是满足,娘亲身上香香的,父皇的声音也温柔,她玩了一会,有些困了,连连打起了哈欠,乳母见状赶忙过来接,将小人儿抱下去哄睡了。
殿中又只剩下两人,宋琛将她抱进怀里,想到刚才福宁宫中应下的事,决定还是要先告诉她。
他道:“过些日子,后宫可能要进几个新人。”
方才还因女儿与夫君沉浸在甜蜜满足里的褚雪顿时一僵。
前朝的事她也陆续有听说,她知道一直有人在劝谏他选秀,可他没有表过态,她以为他在顾虑自己,怎么原来不是吗?这么快,他就要纳妃了?
感觉到她沉默,他问道:“怎么了?不高兴了?”
她摇头,轻声道:“没有,皇上纳妃是喜事,臣妾不敢。”
声音里明显带着委屈,他抬起她的下巴,凝视了她一会,见她硬挤也挤不出笑来,终是叹息一声,道:“果真不信我?朕答应过的事朕自己记得。”
他答应过的事?
她也凝视他的双眼,终于记起,去年夏天来京路上,在那处瀑布之前,他曾答应过她,磐石无转移。
是啊!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他望向她的目光温柔坚定,当中还有不被信任的微微责备,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她心里一顿,忽然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他。
酸楚的心霎时安定下来,她点头,重又靠进他怀里,眼眶有些微湿。
“臣妾相信皇上。”
她身上有淡淡奶味,还似有沐浴过后的清香,他不禁奇怪,问道:“沐浴了吗?”
她笑了一下,点头,“嗯,今早抱乐儿,不小心被她尿了一身,只好沐浴换了身衣裳。”
提到心里的小人儿,他也笑了,笑过之后,手却开始乱动。
她一惊,忙推拒,“皇上,现在是白天,大中午的……”
没容话说完,温软唇舌就堵上了她的嘴,他使劲花招,将美人吻得绵软无力,待她迷蒙一片,他才哑声道:“今日清闲,我们多歇一会也无妨……”
话未落地,衣裳已经落地。
生产已近三月,她的腰身早已恢复,上围却依然傲人,虽已是熟悉的美景,但每当见到,他就仿佛立刻变成一个幼小的孩童,顷刻入迷,再不顾美人的哀求,只尽自己的本能。
这日,裕芙宫的寝殿,罕见的在白日里想起了恩爱却羞人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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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京中但有妙龄女儿的四品以上官员府上,都收到了一份来自福宁宫的请柬。
请柬中提道,太后将于一个月后在皇宫御花园举办一场赏花宴,邀请各位尚未定亲的适龄贵女入宫赏花。
毫不意外,户部尚书罗世臻的府上也接到了这份请柬,罗家小姐罗姝再过几月就满十六岁,尚未定亲,正在受邀之列。
深闺中的罗姝蹙眉独坐。
她实在不愿进宫赴这个赏花宴。
是个人都能明白,这次宫中的邀请,明面是赏花,实际却是一场小规模的选秀,现如今后宫只有三位女眷,到时但凡哪家的贵女一旦被看中,定是要去充实后宫的。
伴君侍驾,当上皇妃,这也许是天下许多女子的梦想,可偏偏不是罗姝的。她生在书香门第,虽并不心高气傲,却也有几分志气,她并不愿与他人共侍一夫,在那处深宫里葬送青春。更何况现在天下世人皆知,皇上宠爱怡贵妃,到时那些被选进宫的女子们,又有几分把握能赢得圣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