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戎并没有因为他的嘲讽而动气,而是更为冷静和警惕地看着他:“你不必故意激怒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卞谦放下筷子,摊摊手:“我有故意激怒你吗?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让我猜猜你和那朵貌美的小娇花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他说着拿出喻戎的剑穗,摸着上面绣的“喻”字来回踱步:“天下第一庄喻剑山庄有两位公子,大公子喻子冲我是见过的,二公子喻子敛,是江湖第一美男,体弱多病不会武功,显然不是你,那小娇花模样如此出众,想必是那位喻小姐吧?而你呢……”
卞谦停在喻戎面前,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自是喻家的家仆了,带着小姐出行,还举止甚密,私奔?啧啧啧,喻剑山庄竟教出了这等家仆。”
虽然事实并非他所说的那样,却也触到了喻戎心中的一根刺,他自是不能对庄中的小姐动心,也不会动心,但他却对更不应该动心的人动了心,那人还是他向来敬重的公子的心上人,他虽信誓旦旦忠于公子,却早已是不忠,再往大里说,便是愧对于喻剑山庄。
喻戎握紧双拳,冷声道:“我确实是喻剑山庄之人,但她并非喻小姐,小姐尚在闺中,你不要口出秽语,污蔑小姐的清白。”
卞谦眸光精光一闪,挑挑眉:“哦?那朵娇花便是你的相好了?”说罢他舔了下唇,似是在回味:“天真烂漫,美艳无双,你倒是好眼光,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幸守得住?”说罢,对他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
喻戎闻言终于失了冷静,握紧腰间的剑:“你想怎么样?你若是冲着我来的,直言便是。”
卞谦把玩着手中的剑穗,道:“我确实是冲着你来的,但我现在也想采那朵娇花,毕竟只是在功夫上赢了你,终归不如全都赢了来的尽兴,我倒是想看看那朵娇花对你这个忠仆有多喜欢。”
喻戎唰的拔了剑,抵在他喉上:“那你要不要先试试你有没有命去采。”
卞谦不躲也不惧:“你放心,我不会使手段的,会和你公平竞争,我现在不想和你打,等在小娇花身上分了输赢,我再同你在功夫上一较高下如何?还是你怕小娇花喜新厌旧,弃了你不敢与我比?”
喻戎毫不犹豫动起手了:“我不会将她当做和你比的筹码。”
卞谦出手也极快,用折扇挡住他的招式,其力道颇为强劲,绝不似他看起来那么柔弱:“哎~不要恼羞成怒嘛~”
喻戎却不和他废话,招式快如闪电,将他逼进角落。
卞谦眉心一紧,终于多了几分认真,看来他能打败英雄谱上的第三名确实不是靠运气。
他折扇一扭,闪出一道强光,喻戎没想到他会使这么卑劣的手段,被照的招式一滞,卞谦便从他的包围中逃了出去:“我说了现在不与你比武便不与你比武,等着和我在小娇花那里一决高下吧。”说罢他丢出一个圆球,瞬间迷雾四散,等烟雾散去,人也不见踪影。
正派之人从不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唯有邪教之人喜欢用些胜之不武的邪门歪道,糟了!顾琼!
喻戎连忙飞身而去,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恐惧过,若是她被掳走了,他该怎么办?!
碰!
猛地撞开门,屋里正拆香囊的顾琼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喻戎看到她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揪起的心这才放下,却不敢松懈,上前细细看了她一眼,伸手撩起她的头发,看到耳后那颗小痣才真的松了口气:“那卞谦是邪教中人,我以为你被他掳走了。”
顾琼闻言瞪大眼睛,惊叫出声:“他是邪教中人!卞谦?邪教有这个人吗?”
喻戎摇摇头:“我所知道的里面并没有,他用的一定不是真名,以后切记要小心,万万要与我寸步不离。”
话本子里的邪教何其恐怖啊,顾琼忙凑到他身边:“我以后一定和你寸步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 好不容易写一次和江湖挂钩的文 我也搞出个邪教玩玩 哈哈哈
你们猜下次卞谦会以什么样的身份粗线呢!猜对有奖!
☆、第三十四章
既然已经被盯上,换了地方也是于事无补,干脆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但夜里却是不敢踏实睡了。
喻戎看了眼依靠在床边打哈欠的顾琼,劝道:“你睡吧,我一人守夜足矣。”
顾琼是挺困的,但又不想喻戎一人辛苦,硬是摇摇头打起精神:“不要,我陪你。”
喻戎叹气,明明已经困得眼皮打架了,也不知道她坚持个什么劲。
他思琢片刻,道:“咱们两人都守着不睡明日就没法赶路了,要不这样吧,你先睡,半夜我叫你起来,换你守着我再睡。”
顾琼想想也是:“那好吧,但是你要过来陪我啊,你不说了寸步不离吗,可你看咋俩之间都隔着五步远了。”说罢指了指两人之间相隔五步之余的空地。
她这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喻戎都无言以对了,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好了,你睡吧。”
顾琼得意一笑,硬是把他拉倒在床上,而后自己凑上去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伸手握住他的手,最后还用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那我睡喽。”
怀中温香软玉,喻戎心中却是万般惆怅,其实卞谦今日所说并非全无道理,除却这些亲密的举动,他如今在顾琼身边与一个随从又有何区别,他这样的人,只要顾琼想要,能取而代之的数之不尽。
而他现在的处境更是万般纠结,和她在一起是对公子的不忠,与她划清界限便是对她的不义。若不是他管不住自己,他现在也只是遥遥守着她罢了,不至于把自己推进这种不忠不义的地步。
“顾琼……”不知不觉得唤出她的名字。
顾琼还没睡着,半睡半醒中仰头看他:“怎么了?”
喻戎敛了眼中的怅然,道:“我其实早就想和你说,公子他心仪于你,我……”说着,不自觉的顿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是让她慎重考虑吗?
顾琼闻言像是清醒了一些,蹙眉道:“所以你之前躲我,是因为你家公子喜欢我?”说罢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便知道猜对了,继续道:“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我不喜欢喻子敛吗,你没和他说吗?”
喻戎摇头:“公子对你是真心的,我从未见他那般执着过,即便我说了他也不会放弃,他想努力考取功名,努力配上你……”
顾琼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什么意思?
顾琼坐起身:“他是真心,那你是假意吗?”说着她伸手板正他的脸:“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这么说是想让我成全他吗?”
喻戎看向她,自是看到了她眼中的怒意,他摇摇头:“不是,只是……我明知他喜欢你,却还对你……我对他实在是不忠,他日回去请罪我也无颜以对……”
顾琼打断他:“你何罪之有?感情之事,本就没有谁对不起谁,更没有他喜欢我,别人便不能喜欢的道理,在你心里或许你们是主仆的关系,但在我眼里,他是喻子敛,你是喻戎,你们是平等的,我喜欢你,更不需要他成不成全。”说着她凑近他,紧盯着他的眼睛道:“若是他日回去,他让你离开我,你便因主仆之情离开我吗?”
他与她已有肌肤之亲,自是不能对不起她,但若是真的到了那天,他要因此和公子恩断义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