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皮妈妈说,她们在高府赏花准备回来时,却没见着阿音,打发人去找,遍寻不获,后来一个丫鬟过来说,她曾经见着阿音跟一个年轻男子往角门那边去了。褚国公夫人亲自赶去了角门问了那守门婆子,只说确实有个公子爷带了一位姑娘过身,手里拿了府里的请柬,她也不敢阻拦,便放着他们走了。
“当时夫人还询问了那小姐的穿着打扮,正是表小姐穿着出去的衣裳,浅绿色衣裳,头上白玉梅花簪子。”皮妈妈叹着气儿,一副惋惜模样:“可能表小姐在游宴上看中了一位公子,又怕夫人不准许,便跟着跑了哪!世子爷,你可不能冤枉了夫人,夫人为了保全表小姐的闺誉,还给了那婆子一点银子权当封口费,就说是她表兄来把她接走了呢。”
“阿音怎么可能相中了别的男人跟着走了?”他抬头望向褚国公夫人,眼中似乎能冒出火来:“阿音跟我两情相悦,她是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母亲,你做事也该要想周全一些,这说辞怎么会让我信服?”
“文偃,这确实是今日发生的事情,你怎么就不相信母亲?”褚国公夫人气得直喘粗气,脸红脖子粗:“你以为你那阿音真的就冰清玉洁么?她能跟你私相授受,就已经说明了她是个狐媚子!她跟着别人走了可真是好,阿弥陀佛,真是老天开眼,免得我褚府遭殃!”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文偃,文偃!”褚国公夫人站起身来喊了几句,可他没有回头,步子越来越快。
他绝不相信褚国公夫人的话,妙音是不会喜欢旁人的,怎么可能会这样!她的心里只有他,她在等着自己说服母亲,应允他们的亲事,怎么可能跟着陌生男人走掉!
他要去找她,无论如何他也要找到她!
他闭上了眼睛,耳畔仿佛传来温柔的话语:“文偃,我就在这里。”
眼泪从眼角爬了出来,心碎的感觉无以复加,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好好的,才大半日不见,一切都变了,他见不到她,她还被人污蔑说跟人私奔了。
是母亲下的手,这是肯定的,她逼迫自己娶妻,不希望自己娶阿音。
可是他已经许下诺言,这一辈子只要她一个人,他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他又怎么能违背他们的山盟海誓,抛弃阿音去另娶他人?
阿音八岁来楮国公府,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她。
那时候的她瘦弱不堪,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走,一双眼睛又大又黑,那眼神里带着一丝萧瑟与惊恐不安,他从来没有在旁人眼中看到过这种神色,仿佛抗拒着周围的一切,不相信可又在寻求着庇护。
她是个可怜的人,需要有人照顾呵护,从那日起,他便开始照顾她,用自己的一颗真心来温暖她那冰冷的眼神,有一日她终于对他露出了笑脸,还怯生生的喊了一句“文偃哥哥”。
他很开心,握紧了她的手:“阿音,我会一直照顾着你。”
她深深的吸引着他,她的那份柔弱,她的那份善良都让他不由自主的朝她靠近,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般费尽心思去守护,只有她,只有她才是他心中那朵楚楚可怜的娇花。
可是,娇花忽然凋谢了,他再也找不到她。
他奔出楮国公府,就如无头苍蝇般在大街小巷上到处寻找,可是却再也没有见到过她。被楮国公府的下人寻了回去以后,他依旧不死心,派了长随四处打听,可她就如一颗水珠,消失在茫茫大海里,再也不见了身影。
找不到她,他几乎要疯掉,过了大半年浑浑噩噩的日子,楮国公只能给他去告了病假,在府中修养,一直没有出去,他每日间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只是想着她,她的一颦一笑,她那略带忧伤的眼神,她那清脆娇媚的声音,一切的一切,只是回忆。
“不能由着文偃再这么疯下去了。”褚国公夫人皱眉跟楮国公商议:“我现儿说话是没用了,你去与他说说。”
“文偃,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妙音只是不想看到母子离心,这才离开褚家的?”楮国公想来想去只能从这一点入手:“她知道自己身份配不上你,你母亲绝不同意你们的亲事,怕你为难,故此她才悄悄的离开你?”
他抬起头来,神色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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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偃,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她曾经在他耳畔低语:“你母亲这些日子见我,神色都不太好呢,我知道她恨我,不喜欢我跟你在一起。”
“不用管她,我这一辈子只想与你在一起,旁的女人我一个也不要。”他握紧了她的手安慰她:“你要相信我,只要我们坚持下来,我父母迟早会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