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依扫了一眼,推开说,“我家又不弄花园。”
乔宴愣了几秒,把杂志收回去,这杂志是一本英文的,封面是一丛丛的薰衣草,风信子,雏菊,装饰的花园角落。但是里面是家居装饰的。他一秒犹豫没有,把杂志压在了下面。
又换了一本看。
初依很自在,晃着脑袋美滋滋地想事。
“乔宴,我那天想了,我知道我还是喜欢干什么了?”
“喜欢什么?”
初依弯腰,从座位下拉出她的包,从里面翻腾了一阵,拿出她那个卷卷巴巴的作业本,翻到一页,她压在乔宴小桌板上的杂志上,“看!”
乔宴挺喜欢她这个不拘一格的“记事本”,还有正方格,令他好像总一下能回到小学,他说,“这个我先问问,你怎么总用作业本记东西。”
“我家多呀。”初依拧开瓶子咕咚咕咚喝水,“我爸走的急,学校一下就办不下去了,当时留下好多作业本。”
乔宴转头看她,聆听的姿态。
有些男人,精工细作,当他们专注凝视的时候,女孩总会顿时心乱如麻。
初依也是。
乔宴和她笑闹还好,他神色若认真,很成熟的视线注视她,她顿时就会浑身发紧。
她抬手,推开乔宴的脸,说,“没什么,不就是个本子嘛。”
乔宴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揉了揉,才暖暖地说,“来,让我看看我们小傻妞的理想。”他拿起初依的作业本,细细地往下看。
拿起来,看到上面写着:
“乔宴今天说,理想是想自己要做什么,如果不用养活自己,最想干什么?”
答案是,“欠债还钱……”
他拉起初依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又继续看,下面写着:
“如果不用还债?”
“那和以前一样。”
空了三行,很认真地写了三个字:
打小三!
乔宴抬手,放在自己嘴边,忍了好一会,忍下笑容。
初依趴在扶手上,手被握着,却一直看着他,“不好是不是?”
乔宴笑着摇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挑了初依能听懂的语言体系,靠近她,低声说道,“你可以不想自己能不能干好,而只想,你想干什么?更开阔一点。”
因为飞机上虽然人少,可也有别的乘客,所以他声音放的低。
初依和他靠的这样近,说着自己的理想,乔宴什么都知道,还这样一味迁就,和她说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却又不知这种莫名的幸福为什么而来。
乔宴说,“我喜欢你说的,人活着得有底线。金钱不能撑起一切,人心日渐浅薄,大家追求除了名利再无其他……”他说到这里,忽然不再说了,从西装内口袋掏出一支笔,在初依的作业本下面,很飘逸地写下两个字,
“传承。”
他侧头看初依,很有耐心地说,“你每天都在做,孜孜不倦,不觉得累的,其实就是你最喜欢的。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真的继承你父亲的遗志,给人教拳呢?”
初依连忙摇头,“那不行,我师兄他们有人在教,我不能砸别人的饭碗。”
乔宴摇头,“路是人走的,他们教大人,你可以教小孩,他们教男的,你也可以只教女的。我觉得你那一跳,就足震撼人心。见过,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初依的心一下蹦跶的上了天,他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夸过她。
更没想到,她那晚,随随便便跳那样一下,他都记得。
还说什么一辈子。
她推开乔宴,红着脸说,“你上次都没说。”她不好意思又心花怒放,尴尬又激动,好像浑身都烧了起来。
整个人又轻飘飘地,如同落在外头的云层中。
乔宴却不说话,那总是灿亮的目光,柔柔落在她身上。
带着无尽的喜欢和疼爱。
只是望着她。
初依的心又乱又慌,只恐他说出什么情话来。
又期待,不知他还可以说点什么。
她伸手抽过乔宴的钢笔,看到上面有颗白色的五角星,连忙找到话题,说,“你这笔,就是传说中的万宝路吧?”
乔宴看着那一点点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到没有别的乘客看初依,他拿过,随手合起来,扔到初依的包里说,“给你了。自己上网去查查,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对笔我不懂,别人给的。”
初依点头,完全信了,还说,“听说是很有名的。”
乔宴很随意地说,“万宝路香烟我倒是知道,两个牌子有关系吗?”
初依一想,“咦,我是不是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