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宴从后面看她,轻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想逼你,就是觉得有些话,应该和你说清楚,我怕你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初依看着不远处地上的草,被风吹的乱晃。
她说,“那确实是……不知道。”
乔宴依旧勾着头看她,柔声说,“其实我也觉得这样和你说有点早,不过我也是没办法。你想想——咱们俩这样,越来越近,如果我不说,有一天你误会我占你便宜,那我可怎么办,对不对?”
初依转着手里的花,“那有什么好误会的,我们是正常的工作关系。”
“正常吗?”乔宴勾头看她,视线紧紧凝在初依脸上,观察着她的表情,“那你说,为什么我要拉你的手……让你靠在我身上睡觉?”
初依抿着嘴,过了会说,“我师兄弟他们,也都是这样对我的。”
乔宴把她转过来,对着她问,“你真的这样想。”
初依不说话。她是觉得,乔宴对她有点格外不同。
可她并不了解他,还以为他和别的女孩一起,也是这样对人家的。
想到这里,她就不说话了。
乔宴扶上她的肩膀,柔声说,“我知道人和人认识需要时间,有些话,我现在说了你也未必信。”
他知道她情场遇挫,生活工作也遇挫,再难以简单信任别人。但这些话,不能说。
他说,“自信心这个东西,真的和股市一样,能涨能跌。也是完全可以慢慢建立的,信任也一样。咱们久了,你慢慢就放心了。你别急,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告诉我。”
初依说,“那你说的是自信心还是信任?”
“都一样。”乔宴说,“我对你这么有信心,就代表我信任你。”
初依说,“可信任也不代表喜欢。”
乔宴拉着她的手,往前走,说,“谁说你不喜欢我,我觉得,你以后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
初依脚下躲过一丛小花,脸上露出笑,打了他一下,抢回自己的手说,“你不怕我吗?”
乔宴说,“我又不会偷偷和别的女孩去日本,我怕什么。”
初依:“……”
她停下脚步,看着乔宴,“你……”
乔宴回头看她,说,“怎么?那女孩不是我安排的,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那小饭馆里,你和祁白之间的问题,我没动手脚。”
初依有点丧气地往前走,“心眼怎么那么多,就知道别人想什么。”
乔宴跟着她走,“生气没有?”
初依说,“有一点。”她顿了一下,气鼓鼓地说,“你不应该说我以前的事情。”说完又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犯错的又不是乔宴。
就又说,“算了,算了!”
乔宴上前两步跟上她,说,“有时候人做一件事,也许方法不对。但不能否认出发点并不坏,所以我们不应该完全否认。”
初依手里的花晃着,她说,“你在帮祁白说话?”
乔宴说,“我和他不熟,就是不想你不高兴。”
初依抿了抿嘴,而后忍不住露出笑,忽然,又露出很顽皮地笑容,说,“你猜当年,祁白是怎么和我表白的?”
乔宴看她,眼神意外。
初依佯装没看见,晃着手里长长的花枝说,“当年……祁白和我表白的时候,是带我到小燕塔。他和我说,他和那塔,那燕子一样,一辈子都陪着我。”
她脸上的笑容没了。
换成一种怀念而伤感的茫然,“当时我没有答应。后来我们去西关饭店吃饭。我记得那天蛋泥他们都在,他一个劲给我要各种吃的。然后蛋泥问,‘你们俩是不是好了?’祁白说,‘是呀。’蛋泥当时就点了点头,说‘猜也是。’大家都觉得我们俩天生一对,好像一直都该在一起一样。”
她捂着自己胸口那里,觉得空荡荡的,她平时都不敢想这些。
她说,“后来他家有钱,搬家,我们也一直好好的。我不喜欢出去,他就总来陪我。我不喜欢和他的朋友出去玩,他们都是有钱人,我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压力特别大。说话也说不好。你说……”
她看着乔宴,“你这么聪明,什么都知道,你能和我说句真话吗?祁白和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不是我自己也有错。我不进步,不够脚踏实地。不够会打扮,他一起去日本的那女孩,比我漂亮,比我时髦。他家的压力,根本原因也是我不够好,没有钱,但更多的,是他妈妈在我这里看不到希望。”
纵然不说,但几年的感情,她无时无刻,其实都在总结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那么好,走到了这一步。
乔宴抬手,轻轻挨在她的肩膀……
周围的树不停摇晃,风中的空气有湿漉漉的味道,风雨欲来,他手上用力,轻轻把初依揽进怀里。
轻声说,“都不是,你没错。你的委屈,我知道。”
初依抓着他的衣服,委屈地说,“……我不喜欢你,我才和男朋友分手几天,我不想做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不喜欢。”乔宴拍着她的背说,“想喜欢就喜欢,不喜欢也没关系。反正我都在,不会和别的女的去旅行。”
初依正要哭,一听这话,直接给逗笑了。
她砸着乔宴,“你这人怎么这样?”
哭都不给人好好哭。
乔宴抬手,摸着她的眼睛,拉着她的手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心里也难受呀,你不知道,人人都当自己才是主角,可我今天才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竟然还有人和你表白过。”
初依说,“你这话莫名其妙,我有男朋友,当然被表白过。你不会以为是我和祁白表白的吧。”
乔宴换了只手,把她的手紧紧攥着说,“当然不是,我以为你和山大王一样,说,‘嗯,那个,你不错,以后我男朋友的位置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