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宴,刚刚给你说的话,你都听进去没有?!”他旁边的人说,语气生硬,却带着关心。
乔宴收回视线,随意说,“知道。”
“那边的人还没抓住,你还得继续住在这边,有什么不方便的都可以说。”
乔宴说,“没事,在哪儿都能混。”
有几个笑起来,都是三十多岁,气质很一致的果断刚毅,一个说,“这谁担心你,是担心人家这地方的人。”
乔宴淡笑了笑,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这一笑的样子,竟然和这一桌人诡异的有了一致感,看着像一路人。
*******
初依觉得自己一辈子没有这么着急过,她拿着电话,跑的越来越快。
手里的电话一直在拨打,一刻不停。
却始终没有人听。
转眼又跑回刚刚下车的地方,她左右看,车来来往往,风把她的头发吹乱了,今天刚刚盘的头发,耳边垂下发丝,令她觉得心里都变得荒芜。
她跑着又向另一边找,一分不敢耽搁,
她忘了可以打电话叫人,平时都是别人出事打电话叫她的。
她也忘了这样一直拨打电话,别人就无法打给她了。
她只觉得,那远处钟表上过去的五分钟,是她一辈子最长的五分钟。
这边有一家很大的肯德基,门口一块空地,被人见缝插针,有地摊卖首饰的,卖毛巾的,人特别多。
她觉得纵然是自己家所在的城市,每一天都变得不同。这么大一家肯德基,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
前面忽然有人也和她同一方向跑。
有路人喊,“那边有原配在打小三,衣服都扒了。”
初依的头发一下炸了起来。
想也不想随着看热闹的人向那边跑过去。
风吹着她,她觉得每跑一步,身边的霓虹闪烁就变一个空间维度,她在帧帧画面间穿越,和做梦一样。
跑到前面没多远,果然就看街中间,几个女人正围着地上一个女人在打。
初依觉得“哄——”一下,头都懵了。
地上被打的,她一眼就认出是她姐。
她想也不想地,觉得一秒时间被仇恨拉成了漫长的丝。
她向前跑,天地寂静失声,只有她姐无声无息倒在地上,旁边的几个女人,有穿高跟鞋在踹,有人手里拿着她姐的外套在抽她姐。
她姐上身只剩胸罩,有个女人正在弯腰伸出脏手,看样子要去扯初静的胸罩。
“西瓜——三块五,”卖西瓜的喊。
初依用余光看到西瓜摊,西瓜案子旁,一堆圆滚滚的西瓜下压着柄西瓜刀,她几乎是出于本能,伸手就过去抽出。
一尺多长的西瓜刀,刷拉一声。
卖西瓜地开口要拦,“你弄啥?”
“吧嗒——”一个西瓜掉在地上,那破刀被抽出的时候,刀锋扫过,切了他一个西瓜。
他愣地忽然不敢吱声。
那抢他西瓜刀的女孩,穿着连衣裙,持刀的样子像要砍倒满街人。
初依也没有看他,脚步根本不断。
几秒,像几万年。
几步路,像几辈子。
两旁还有摆野生摊位的夜市小吃。
左边一个卖八宝粥的,大锅里煮着甜粥,此时这个位置成了最佳观赏打架位置。有情侣还坐在桌前,一边吃甜粥,一看单手拿手机录像。
初依扔了手机,左手一抽,那圆桌如加神力,瞬间就轮了起来,情侣大喊一声,左手碗,右手手机地跳开后退,一脸惊悚看着初依。
初依轮着圆桌过去,秋风扫落叶一般,把几个女人从初静身上一下刮掉,只一招,一个动作!
周围的人全体愣了。
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无形大圆,路人静默围观:看到那穿薄裙子的女孩,细身条,衣衫飘飘夜风里晃,手里却提着把西瓜刀,杀气腾腾,刚刚用来扫人的圆桌,此时压在几个女人身上,踩在她左脚下。
而那一尺多长的直刃西瓜刀,刀尖正对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没有被压在桌下,纯粹因为地方不够了。
所有路人都觉后背发凉。
急红眼是什么样子,他们只在书上见过,可这一刻,每个看热闹的人都发现了,那拿刀的,真的想砍人,虽然她极力在克制。
远处卖西瓜的,手里拿着初依刚刚扔的手机,甚至不敢靠近。
一个男人伸手过来,拿走他手上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