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眨了几下眼,眼睛被那黑雾熏的有点难受:“没事,我眼睛好着呢。”
苏白眼中犹有担心,却感知到有人来了,暂且化成千神绝藏了起来,那边恒光飞来,失魂落魄简直不像恒光。
方才她被这妖修缠住,恒光一定去找大雷了。
“他竟然走了……”恒光开口第一句道。
苏芮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后来轻声道:“放手也是……爱的一种。”
她觉得恒光很像想哭的样子,但恒光却忽然一笑:“你以为我是难过?不,你没看见飞鹤派的那头火鹤,扬言下次见了它主人,要把它主人染成绿毛,骑上飞十万里;还有地龙派的那头猪,说逮着地龙派掌门,就天天给他吃猪食,再给他找个母猪,让他生一窝猪。大雷对我算是好的了,至少不想让那妖修对我动手……”
苏芮觉得他想哭又想笑的模样很滑稽,但这么快能想开真不愧是恒光。
恒光终于把哭态收了回去:“你早就知道它们是自己跑的了?”
苏芮老实道:“我看到那些笼子都没破损的地方,还有阵法,可能很多人都觉得是从外面进来的,为什么不能是它们自己出去的?它们那么聪明,一把锁,一个阵法,天天看,还不知道破解的方法么?”
恒光冲苏芮竖竖大拇指。
苏芮问他:“麒麟府在哪里?有什么厉害的大妖?”
恒光已经将事情想完了,他现在比苏芮知道的还多:“麒麟府在墨灵那边,那边有麒麟山,据说里面有一头麒麟,看来是真的了。”
苏芮目露担忧:“那这些妖兽叛逃,修士们……”
恒光撇撇嘴:“要是别的什么东西,这帮修士怎么也要纠结起来去讨个说法,可麒麟神兽就算了吧。风霄的驭兽师本来供奉的兽神就是麒麟,兽神苏醒,召唤部族,再合理不过的事儿,谁敢不长眼去,活的不耐烦了吧!”
苏芮放了心:“那还请恒光大师回去跟他们说一声。”至少不用担心灵兽的生死了,不过想来以后会对高阶灵兽看得更紧,那些没来得及叛逃的灵兽就可怜了。
远处传来喵喵的叫声,是多多寻来了。
多多也有气无力的,想来是因为大雷走了。
“它倒是忠诚。”恒光赞道。
多多是家猫好吗?这小东西总是贪图安逸的。
苏芮帮多多顺了顺毛:“多多,就让恒光大师带你回去吧,我还有事,咱们就此别过了。这封信你帮我带给向左向右。”
苏芮将写好的信挂在多多脖子上,里面告诉向左向右她发现一头很像青璃蛇的死蛇被一大群妖修瓜分的不剩一片肉了。
得知青璃蛇的死讯,向左向右应该死心了。
多多虽然不舍,可知道苏芮给她的日子肯定没有谢石舒服,窝在恒光怀里与苏芮告辞离去。
苏芮目送恒光化为流光消失在天际,正打算找个落脚之处,眼前忽然一黑。
倒是倒不了的,片刻之后眼前重现光明。但苏白已发现她的异常。
第324章 云上之人
极阳之地有蝶,名为炽。能聚阳毒,伤五魂,药石无解。
上古流下来的传说,苏白一辈子也没见过的东西,被苏芮碰上了。
“也不是无解,只是知道的人少。”毒是这炽蝶放的,解药也在这炽蝶身上,乃是它翅膀背面上的一层金粉。不过毒是炽蝶下的,他又怎么可能会拿出解药?
“你别太过担心,我有鸿蒙之火,这就炼化了这毒。”
苏白见她一幅不在意的模样,面容一贯清冷,连丝担心也不见,只盘膝坐在一侧等她炼化。
果然未过多久,苏芮捂住眼睛哀呼:“怎么会这样?”
体内的阳毒都被鸿蒙之火焚化了,可眼睛太过脆弱,在阳毒炼化之前眼睛会先毁掉。
“不如舍了这双眼,再重生一双好了。”苏芮很快想到办法,并且暗自得意。
苏白霍然起身,铁手点向她脑门,却在即将碰到她时猛然收回,恨铁不成钢道:“阳毒伤的是五魂。这阳毒由你眼睛而入,重伤之处就在眼睛,你再生一百双眼,双双都跟这双一样。”
苏芮怔了怔,笑道:“那也无妨,我可用神识感知一切,有眼无眼都无甚紧要。待我眼睛足够强韧,再将它炼化不迟。”
神识虽可感知万物,却并无色彩深浅。苏白听她这话,眼神郁结成冰,心底则史无前例的暴躁,冷声道:“我倒是分不清楚你是善良到天真,还是一听与他有关的事就乱了方寸?连一个小小的毛虫也都能让你吃这么一大亏还能忍住。”
苏芮原是怕他过于担心,听见这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与他的有关的事?待想起来他说的是谁时,眼神明显一跳。她视野已经模糊,虽看不清楚前面,但眼睛仍旧清澈透亮。殊不知苏白说完就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这般变化尽收眼底,仿佛印证了什么似的,两袖一挥背起手来,直视前方再不瞧苏芮一眼。
苏芮的确是因为那炽蝶口中的妖皇不是玄天而走神,但绝非如苏白口中所言那般,至于为什么,苏芮自己也说不明白,不过走神是事实,她不想辩解。苏白说话一向恶毒,却是在他们在一起之前,苏芮已经很久没有领教过他这份恶毒,乍回过神来,就像是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再强忍着,那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僵下去,只有唇角还硬撑着勾着。
其实她笑容骤减,苏白心里便后悔起来。可那一刹那,他想的不是她失神伤了眼睛,而是她为什么会失神。他是那样的惧怕风吹草动……假如他还来得及抽身,可能就会控制住自己。可是他知道已经晚了。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陷入了可怕的寂静,苏白的意识也是一片空洞,他是了解苏芮的,她不可能像别的女人一样软软的央求。但她至少也应该骂他几句,这样他就放心了,可她愈是不做声,那个可能越大。
难道是她以前也没发现,此刻经他一提醒,反而醒悟过来?
这么一想,苏白胸口就像翻腾着一口煮沸的大锅,只是他面容仍如淡淡皎月,清冷疏离。
手心里忽然传来炽热的痛感,苏白一惊,低头一看,苏芮手上一团鸿蒙之火正在烧他。
见他终于瞧自己了,苏芮才不紧不慢地收了鸿蒙之火:“叫了你好几声了,都没听见。是欺负我眼瞎吗?”
苏白:……
苏芮掌心贴着着千神绝,当然能感知他情绪有了波动。她上前一步,把头轻轻贴在他胸口,将身体重量都依附在他身上似的揽住他,轻声道:“别人家的……”两人现在无名也无实,都不知道怎么称呼。硬着头皮说下去:“别人的情人受了伤,别人都是担心抹泪的。怎么我的命这么苦?就让我疼死好了,哭死好了,反正也没人爱……”
这样梨花带雨、哀中带怨、娇娇软软的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