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明日的决战,到底还要不要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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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啸穹一大早便带着这一份《商州朝闻》还有宋连江劫人之后留下的信,去往天下漕运,找宋万里。他将这两样东西甩在宋万里面前,哼声道:“看你养出的强盗儿子!也不知道像谁。”

这是两家交恶以来,王啸穹与宋万里初次会面。

宋万里不识字,笑面虎祁威看完信后却是笑得前俯后仰。

原来宋连江不仅把告白贴得满城皆知,更是大喇喇写了一封陈情书给王啸穹,说他与王世云之前只是有些小误会,现在两人志趣相同情投意合,眼看婚期将至,怕将来婚后事务繁忙不得空,决定借走宋万里的鲲鹏号,带着王世云江湖逍遥去,还再三保证,婚期之前必定归来。宋万里一听鲲鹏号被开走了,气得直捶心肝,又想起这混小子掀起来的满城风雨,实在不知他这张老脸要往哪里放,于是忍不住跟王啸穹一起痛骂起了这个败家子。

骂着骂着,宋万里已经完全忘记当初是为什么吵得不可开交,闹到非要相杀不可。想起明天便是约定的决战日,然而家里两个小辈,竟然就这么私奔了,宋万里突然大笑了起来。

王啸穹见他笑,一时止了骂声,愣住片刻,竟也跟着大笑起来。

“走走走,喝酒去!”

“老地方?”

“嗯!老地方。”祁威看着他们迈出门槛的身影,忍不住抬了抬头,止住即将要夺眶而出的男儿泪。

祁威当然知道他们说的老地方,松风十里,结庐之处,是他姐姐陵寝所在。姐姐年轻时功夫远高过他,江湖中并没有什么笑面虎,倒有一个笑面狐狸,那便是他的姐姐。当年四人同行,仗剑江湖,是何等意气风发,却也终因年少气盛结下不少仇家。

姐姐嫁给姐夫之后不久就怀了连江,然而怀孕的这段期间正是仇家追杀最紧的时间。最后因为奔波过度难产,生下连江没多久,姐姐就过世了。从此,他远走江湖,而姐夫与王大哥则退身商州,一个接掌家族漕运生意,一个接了镖局的生意,不再过多涉足武林。

姐夫一生不再另寻爱人,王大哥却完全相反。也许是怕了姐夫这种痴情可能带来的后果,王大哥一生妻妾无数,女人无数,万花丛中过,却从来不曾专情于谁。他要世云做个闺阁女子,怕也是希望她平安,唯恐她像姐姐那样,难堪江湖风波恶。

此时此刻的鲲鹏号上。

作为商州风波的中心人物,宋连江与王世云正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如果二人中间没有放着一尊三尺高的牵丝傀儡的话。

此外,还有此事的幕后策划者,斐然殊与行歌也在列。作为一个看热闹的,行歌一向不嫌事儿大,她问道:“世云妹子,你觉得江陵少雪好看,还是宋连江宋少帮主好看?”

“当然是少雪啊。”王世云不假思索道。

宋连江满脸柔情蜜意顿时转空,恶狠狠地瞪着两人中间的那尊傀儡,恨不得吃了它。

虽然那是他送给她的礼物,她喜欢他也很高兴啦。

“少雪是朱雀国的大英雄,但连江哥哥却是我一个人的大英雄。”王世云又道。

宋连江一脸怒容马上又撤下,瞬间换上了憨厚的傻笑。

这一出驯兽一般的好戏,行歌看得目瞪口呆,冲王世云竖起大拇指,“服,我楚日天第一个服了。”

“你不是叫楚狂吗?”宋连江不明所以。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行歌挥挥手。

宋连江又转向斐然殊,道:“斐庄主,此事能完满解决,全仗斐庄主洞察事体,从中斡旋,解开我与世云妹妹的误会。”见一旁的行歌瞪大了眼镜,忙又道,“哈哈,当然楚少侠也是功不可没。他日斐庄主与楚少侠若有什么用得着宋连江的地方,宋连江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少帮主言重了。”斐然殊微笑,却意外的有些心不在焉。

倒是行歌比较积极,“现在就有一事你帮得上,以后我坐船可以免费吗?”

宋连江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正面刻着宋字,背面刻着漕字,道:“这个好办。楚少侠只要持此玉牌,天下水路均可畅行。”

王世云拉了拉宋连江的袖子,道:“我也想要天下畅行的玉牌。”

宋连江莫名红了脸。

行歌叹道:“世云妹子当真是聪明面孔笨肚肠了,你是天下漕运的少夫人,何须持玉牌?你只要持宋连江,便可天下畅行了。不仅天下畅行,还多了个前后打点兼任保镖的随行。”

“哈哈哈。”宋连江久违的朗笑又出现了,“楚少侠所言甚是。”

王世云也掩唇低笑起来。

行歌看他二人又开始夫唱妇随,顿觉太过闪耀,不忍直视,便看向一旁的斐然殊,却见斐然殊面色惨白,唇也发白,心中一惊,忙抓住他的手,“阿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宋连江与王世云终于也发现不对。

“斐庄主是否晕船?”宋连江对这种反应并不陌生。

斐然殊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行歌忙点住他几处穴道,让他暂时失去意识,而后将他打横抱起,向宋连江问道:“少帮主,我带他回去休息,哪一间客舱可以休息?”

“除了皇帝住过的天字号其他的都可以。地字号是妙善法师住过的,也离甲板最近。”

行歌点点头,急急往地字号客舱走。

王世云望着行歌的背影,目瞪口呆,半晌道:“楚狂的力气……好大。”

宋连江朗笑一声,道:“虽然楚少侠看起来比较瘦小,但江湖男儿,这点力气算什么!”

江湖男儿……王世云目光一闪,又掩着嘴笑了起来。楚狂的行止确是看不出半点女儿痕迹,也难怪连江哥哥对她没有丝毫怀疑……江湖中人,果然有趣。

另一边,行歌抱着斐然殊,心中慌乱不已。

下山以来,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斐然殊这般虚弱了。她怕不是晕船这么简单。她见过他时常要吃一个瓷瓶里的药,那个瓷瓶上有顾字记号,想来是顾清渠给他的。究竟是什么毛病,连镇魂珠的功效都让顾清渠无法安心,还要另配药丸?

行歌不敢深思。

从甲板到地字号客舱,数十步的距离,行歌却走得满脸大汗。直到将他放到床板之上,她趴在床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拉起他的手掌与自己掌心相抵。静心闭目,默念心法,将体内至阴至柔内劲传送过去,与他的纯阳内功相合,片刻之后,她终于发现不对。

斐然殊体内真气沛然,毫无平日受伤之时紊乱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