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霖见她似乎是有些累了,拢了拢她已经梳理好的头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凌霄却翻了个身、枕着他的腿仰躺着,眯着眼睛看他。
看她的模样,似乎是一时间还不想睡觉,叶霖揉了揉她的头顶,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温声问她:“怎么突然想回来了?”
“我看到微博和论坛了。”凌霄不答反问,“你给陈颀打电话了?”
叶霖应了一声,却有些摸不清她究竟是不是因为自己干涉了这件事而不高兴了,毕竟她向来都喜欢自由、最烦别人干涉。踟蹰了片刻后他却还是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但我总不能任由你受委屈。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做,我以后会注……”
“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今天突然又回来了吗?”凌霄打断他的话,凤眼微扬、语气却慢慢地柔和轻软了下来、刻意拉长的咬字听起来甚至有些旖旎缱绻,
“因为——我想你了。”
叶霖根本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顿时就是微微一愣。
凌霄却支起身子坐了起来,伸手保住了他的脖子、凑过来亲了亲他的脸。
自从听陈颀说叶霖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地给他打了那一通电话,她忽然就想见他、很想很想。
叶霖一下子放松下来、顺势压着她抵在床头,随即就是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良久,叶二少强压着有些紊乱的呼吸放开她时,再一次有些遗憾又有些挣扎地低低叹息了一声:
“怎么还是才十几岁呢?”
凌霄弄不懂这人到底都在坚持些什么,简直是无奈得不行、却也并不在添油加火,只是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扯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
几天后凌霄找了个时间去陈颀那里拿了聘书,终于也看到了他说的赔礼——是一张中医类执业医师资格考试的准考证。凌霄的医术毋庸置疑,但没有这张资格证,她就是个“赤脚医生”、“江湖郎中”,按理来说是属于非法行医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一早就想去考了这张证,但报考条件一是需要有相关医学专业的学历、二是需要有与报考类别相一致的一年试用期证明——凌霄一个也没有。
“给你申请的‘传统医学医术确有专长考核’,这个没有学历要求、不过本来是要依法从事临床实践五年以上才能申请,”陈颀看她、耐心地解释着,“但你情况比较特殊,我向相关部门反映了一下,对方决定还是给你参加考试的机会。”
说着他微微顿了顿,难得语气也有些揶揄:“通不过别回来了,丢人!”
凌霄也不生气,扬眉看着他轻轻啧了一声,转了身边走边冲他挥手道别:“谢了。”
随着天气的一点一点转寒,凌霄前脚刚参加了医师资格考试,后脚期末考试就也一点点逼近了。这是关系到能不能过一个好年的重要因素,没有人敢怠慢,尤其是有出国打算的同学们——期末前的两周,辅导员发了通知,大二会有为期一年的交流项目,目的地是人工智能方面专业排名世界前列的一所大学。名额宝贵,学校在众多申请者中做出选择的重要依据之一,就是大一两个学期的绩点,尤其是专业课的成绩。
不过对于凌霄来说,期末考试带给她的影响并不大,她还是把每天绝大部分的空闲时间都泡在了图书馆里,区别只是期末月的图书馆明显更加拥挤、空位越难找了。可能也就是因为空位难找,凌霄和傅星洲在图书馆遇见的次数也渐渐变得频繁了起来——有时他会找她拼桌,有时也会托她占座。
他是个聪明人,并不纠缠也不追问,每天坐下后都是认真看书做题、从不多话。他很清楚,凌霄或许并没有她自己常说的那样脾气糟糕,但至少确实不是个轻易就对人上心的姑娘。他不能急,只有慢慢地让她接纳自己、习惯自己、看到自己的好,才有可能达成自己的愿望。
他什么都不多说,对于占座这样的举手之劳,凌霄倒是并不介意帮个小忙。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就是寒假和新年。这个新年和去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两人一起吃了年夜饭、靠在一起看了春晚,在十二点的时候一起看着窗外此起彼伏的烟花和爆竹,然后笑着互道新年好。
其实吃年夜饭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瞬间叶霖是觉得有些遗憾和失落的——他的父母兄长明明就在同一个城市、明明只是相距十几公里,却好像隔了一整个世界一样遥不可及。
凌霄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也不说话,只是起了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抱住了他。
叶霖回抱住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像是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舒展了眉宇——遗憾和失落,说没有是不可能的,但他并不后悔、也不会总是耿耿于怀。
在家清清闲闲地过了一个年,开学的日子也很快来临。第二学期的课程比第一学期要排得更满一些、专业课也渐渐开始多了起来。凌霄很快就得到了系里一位权威教授的青睐,带着她进实验室一起做项目,其余的生活和上学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一直到将近期中考试的时候,有一天学习委员忽然在下课后叫住了她、伸手递给了她一张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