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人知道,就你们知道啊?你们是开天眼了还是警察局归你家管、什么都知道?”
“女朋友们”担心男神、自然是为了凌霄的名誉据理力争;可黑子们好不容易逮着了这么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然是更不肯轻易放过,和“女朋友党”们虽然人数悬殊、可一时间居然也还能继续上蹿下跳地勉力支撑。
论坛上的战火就这么飞快地在凌霄看不到的地方蔓延了开来。沈清被那些王凌霄头上使劲泼脏水的人气得不行,下了课在寝室里把电脑键盘按得劈啪作响。她毕竟和凌霄认识最久、也最要好,虽然当时不在现场、却对警方口中的“协助”隐约有些概念,因此起初的时候也并不担心。尽管刷论坛刷得恨不得砸键盘,可心里其实还是笃定的、并不焦虑,甚至还想着等凌霄回来、看她分分钟打这些人的脸!
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从凌霄走时的上午到了下午、而后又到了晚上,直到天色终于彻底暗了下来,凌霄却也始终没有回来。不止没有回来,就连电话和短信也没有一个。怕打扰凌霄而始终没有给她打电话的沈清终于有些忍不住了,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拨通了凌霄的电话。
那头毫不停顿传来的“不在服务区”的系统音让小姑娘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沈家世代有人从军从警,小姑娘强忍着回去找长辈追查的冲-动急急地接连又打了好几个电话,这才终于等到了电话那头熟悉声音的响起,几乎是一下子就松了口气:
“凌霄,你什么时候回来?”
“晏晏回来没有说吗?”似乎是信号有些糟糕,那头凌霄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的、带着沙沙的杂音,“我跟他们出趟差。”
沈清显得有些委屈:“她说了,可是没说你出差去多久。”
“我也说不好,现在在山里呢,”凌霄柔声安抚她,“信号不好,你别担心。”
“凌霄,你不知道!论坛上面好多人都说你被警察抓走了!”沈清缓过了神来,顿时就气得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满心的委屈和气愤,“说得好像他们亲眼看见你做什么坏事了一样,简直岂有此理!”
起初的时候,黑子们还是苦苦支撑、“孤军奋战”。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凌霄却迟迟没有回来,没有半点有力的证据证明她的清白,这群人顿时就又抖了起来,俨然一副“你看,我就知道她回不来了”的张狂做派,气得“女朋友党”们恨不得摔键盘、却又苦于找不到什么证据给男神证明清白。
凌霄对此还是一无所知,这时候有些艰难地就着时好时坏的信号断断续续地听着沈清说完了整件事的始末,这才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没事,不用管他,让他们去。”
沈清气急:“可是……”
“好了别气了,我这里还有事,先不说了。你乖乖地上课、别去参和,等我回来有他们哭的。”凌霄轻笑着哄了她一句,随即道了别挂了电话,随手把书包往自己肩上一甩、干脆利落地大步下了车。
再往后的山路太过难走,开车的行进速度还不如步行,四人毫不犹豫地就下了车改为徒步进山。
下车的时候杨宇还试图去帮凌霄背包——她是上课中途出来,书包里还装着几本颇有分量的课本;之后路过药房又买了一大包药材、统统都装在了她那个结实的双肩书包里,着实有些分量。
凌霄却只是看了他一眼,随手把包甩到了自己的肩上、大步就走在了最前面。
刚毕业的大男生跟在她身后,几乎是有些咂舌地看着前面那个身形纤细、长相柔弱的女生举重若轻、健步如飞。
张承和陈颀从警都已经有些年头了,这样跋山涉水的经历别说是身为刑警的张承、就算是作为法医的陈颀都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了,体力都早已是久经考验。杨宇才刚毕业,虽然也是警察、却是法医学科班出身,在学校的时候体能训练也有却毕竟不比一线。这时候在崎岖难走的山路里走了一个多小时,脚步终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变得沉重了起来、就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紊乱。再加上这山里的晚上黑漆漆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野兽出没,光是看着就渗人得厉害。
杨宇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深深吸了口气、说不清是逞强还是紧张地努力加快了脚步,却忽然觉得背上猛地一轻——他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顺势看去,才发现原本背在自己身上的相机和包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到了前面的女生手里。
验尸的每一个细节,都是需要拍照存档的。山村里没有符合相关规定和要求的相机,只能由他一路背着过来。
“我我我、我自己背吧!”自己一个大男生,还要个小姑娘帮忙背行头,杨宇顿时涨红了脸、连说话都因为不好意思而有些结巴,“没事儿,我能……”
“少说两句、省点力气走路吧。晚一分钟说不定就是一条人命。”凌霄却头也没回,难得地脸上不见半点笑意、甚至再也没有了平时常有的漫不经心,几乎是有些不留情面地打断了他的话。她说完后微微顿了顿,忽然间再一次加快了脚步,“时间不多、不能再耽搁了,我先过去。”
山间崎岖的道路对她像是没有半点影响,她一边说着一边背着两个包和相机、如履平地一般再一次加快了速度,转眼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三个男人的饿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