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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维度被荣祈湛推得后退了几步,他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祈湛,你别喊。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听到?昭昭在生子期间,会出现魂魄不稳的情况,甚至会离魂,但现在不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为昭昭留了这副身体的人,一定是位高人,他也一定留了什么东西能镇住昭昭的魂。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这样的东西?”

“镇魂?镇魂!有,有,家里昭昭的枕头边有一个白玉葫芦。我外婆曾经说过,那是用来镇魂的。我去取!啊,不行!我不能去,我走了昭昭一会儿害怕时找我怎么办?也不行,我还是得去,要是昭昭离魂了怎么办?”荣祈湛有些慌乱。

“我去取!我知道你家在哪。你现在跟家里人打个招呼,告诉他们我要去取东西。”程维度为荣祈湛解了困。

荣祈湛马上点头:“好,好!谢谢你,维度。你就坐全叔的车过去,我现在给李婶打电话。等你到了,直接上二楼主卧,在昭昭枕头旁就放着那个白玉葫芦。”

“好,知道了!”

两个男人一番忙乱。很快程维度就坐着全叔的车离开了,荣祈湛又转身回了昭昭的病房。

第五十四章

程维度刚走,韩昭昭的阵痛就又开始了,随即被推进了产房,荣祈湛也跟了进去,去陪她。

令人意外的是,整个生产过程异常顺利。昭昭并没有像其他孕妇那样痛很久,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生出了一个健康漂亮的男宝宝。

看到小宝宝顺利降生,荣祈湛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看着一脸疲惫但还有精神头逗孩子的韩昭昭,心想,也许程维度是过于紧张了,才会担心小丫头出现离魂的情况,现在看来她应该不会有事了。很好,只要昭昭没事就好。

荣父荣母在看过自己的大孙子后,很快被荣祈湛给劝走了。两位老人也跟着折腾了半天,他想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不过在临走之前,荣父为自己的大孙子起好了名字。现在这位荣家新出生的下一代,正式名字就叫做——荣瑜。

瑜,美玉也。

昭昭很喜欢这个名字。她从妖到人一直跟美玉有缘,而她的小宝宝就是她怀里的一块美玉。于是她开始愉快地叫他小瑜瑜。

病房里,昭昭一眼不错地看着小瑜瑜。看了一会儿,她吃吃地笑了,可是没笑几声又皱起眉头。

荣祈湛觉得好笑,伸手掐了掐小丫头的脸:“你干嘛呢?看着儿子笑就笑呗,怎么又皱起了眉?”

昭昭拿下荣祈湛的手,不满地说:“我看着儿子笑,是因为觉得小家伙长得可爱。可是,湛哥哥你看他为什么不哭啊?小婴儿不应该都是特别喜欢哭的吗?咱们小瑜瑜为什么不哭啊?会不会……”

“别瞎说!”荣祈湛打断了韩昭昭的话,“从产房出来时医生都给小家伙做过全面检查了,他没有任何问题。儿子不爱哭还不好?别胡思乱想!”

其实荣祈湛心里也纳闷,他家这位小公子打从出生那刻起就不哭。人家别的孩子出生后一拍屁股怎么也要嚎几声,可他家这位就只打了个哈欠,然后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乱看,似乎对什么都好奇。

不过,他荣祈湛的儿子,那定然是与众不同的。不哭就不哭呗,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昭昭听荣祈湛这么说,觉得好像也在理,眉头一展又笑了起来。然后她歪过头继续去看躺在自己身旁的小瑜瑜,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荣祈湛看着病床上的一大一小,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满足过。什么是幸福美满?大概像现在这样,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在一起就是幸福美满吧!

不一会儿,昭昭打了个哈欠,她似乎是困了。荣祈湛立即起身帮她放平床头,又帮她调整好枕头的高度,想让她好好睡一觉。他知道经过这番折腾,小丫头肯定已经累得不行了。

等帮昭昭掖好了被子,并准备从她身旁抱走小瑜瑜时,这位从出生开始就没嚎过一声的小宝宝突然开始放声大嚎,而且抱得他离昭昭越远,他哭声就越大。

开始,荣祈湛并没觉得怎样,还以为他家小公子终于反过味来知道哭了,可不一会儿他就觉出了异样,因为不管这小家伙怎么哭,昭昭都不醒,甚至连眼皮都不动一下。

这不应该啊?昭昭那么喜欢小瑜瑜,自己儿子哭得这么大声她会听不见?还依然睡得那么沉?

荣祈湛立即将儿子放回到韩昭昭身边。但这样虽然让小瑜瑜哭声小了些,可是他依然在啜泣,而且小眼珠还不停地在韩昭昭和荣祈湛之间来回转动,似乎是很焦虑。

荣祈湛好像知道了什么,他开始轻拍韩昭昭的脸,试图叫醒她,但却怎么叫都叫不醒。这一刻他突然明白,程维度的担心成真了。

轰地一声,脑袋像被什么给炸开了,荣祈湛体会到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恐惧,脚底突然窜起一股凉意瞬间贯穿全身。他感觉自己似乎在一点点地失去那只小貂。

荣祈湛狠狠地咬了自己下唇一口,阵阵疼痛和丝丝铁锈般的血味让他很快镇定下来。他告诉自己此时决不能慌,决不能那么轻易地让昭昭离开。

缓回神后,荣祈湛立即拿出手机给程维度拨了一个电话。

荣祈湛:“维度,昭昭现在昏迷不醒。你拿到白玉葫芦了吗?在往回走吗?”他的声音里透出压抑不住的急躁和恐惧。

程维度:“拿到了!正在往回赶。你先让医生抢救,无论如何在我到达前一定要保证昭昭的生命体征平稳,否则一旦她身体出了问题,魂魄就回不去了。”

荣祈湛:“好,好!我马上去找医生。”

慌乱中,荣祈湛完全没有听出来,程维度的声音此时已经变得很虚弱了。

挂断电话,荣祈湛立即找来医护人员为韩昭昭进行抢救。

医生们都很奇怪。这个产妇生产过程异常顺利,而且产后也没有大出血等症状,刚刚出产房时整个人的状态好得不得了,可是现在怎么会突然昏迷呢?

虽然想不通,但医生们还是尽职尽责地展开了抢救。

一番忙乱,韩昭昭依然没能醒过来,不过生命特征总算保持住了平稳,她躺在那里就仿佛睡着了一般。

看到这种情况,荣祈湛让医生们先离开了,他和儿子陪在韩昭昭的病床前。小瑜瑜已经不哭了,可眼睛还是红红的,他被荣祈湛再次放到了韩昭昭的身边,靠着妈妈,小家伙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还打起了哈欠。

不一会儿,看着已经睡着了的小瑜瑜,荣祈湛意外地发现,小家伙不知何时,竟用自己的小手抓住了韩昭昭的一根手指。

这样的一种连接,似乎是给那个不肯醒的人加上了一道牵绊,让她没办法那么轻易地离开。

有些动容的荣祈湛,伸出自己的大手,包住了那对连接在一起的母子之手。他要放大这份牵绊,他要拽回那个小丫头。她怎么可以说走就走?一千年都等了,为什么现在还要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病床上的一大一小,脸蛋都睡得红扑扑的。如果不是韩昭昭还带着呼吸面罩,这画面一定是一副最温馨的母子熟睡图。然而荣祈湛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在等待程维度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他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

昭昭感觉自己好像飘到了空中,她能看到床上躺着的自己和那个小小的婴儿,也能看到一脸憔悴急红了眼的荣祈湛。她好想回到那副身体里,可是尝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最后没办法,昭昭只能飘到荣祈湛的身旁,用虚无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无声地吻上他的唇,不停地告诉他:湛哥哥,我在这,我就在这。

荣祈湛坐在韩昭昭的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害怕过,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剜了个洞,里边的血在汩汩地往外流,随着血越流越多,他的心也越来越痛,手脚也开始冰凉,这种滋味令人遍体生寒,恐惧异常。

于是,荣祈湛便开始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