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谁赢谁输的问题,自然是一目了然的。
当初有上皇护着,这位王爷都拿当今没办法,成为了输家,更何况是现在呢?
所以现在大家关心的是,皇帝会不会赶尽杀绝,忠顺王爷会不会愤而反击?
可不管是皇帝还是忠顺王爷的反应,都是出乎意料的,这位爷越发地嚣张,越发地肆意,似乎是在享受着自己人生中最后的荣华。
当然,这,这也确实是他人生中最后的自由和荣华。
后来觉得自己对忠顺仁至义尽的皇帝终于忍无可忍,在御史又一次地弹劾忠顺王爷跋扈时,将他全家给圈禁了。
皇帝总算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可到底其实也没有说沾上多少的便宜,毕竟忠顺早就将自己的家产给处理的差不多了,又有闺女庶子的早就嫁的嫁,分家的分家,偌大的府邸只剩下三个主子,七八十口子的下人罢了。
这对于曾经几百人的王府来说,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亲儿子实在是跑不掉的,否则的话,哪怕是背着忤逆的名头呢,忠顺只怕也是要将嫡子赶出王府的,可惜的是,那个时候为了争夺大宝,他实在是没少拿儿子作秀,着实地得罪了高高在上的那位。
将儿子赶出去倒也可以,可最担心的是,自己鞭长莫及,皇帝那个小心眼子的又赶尽杀绝,也是因为这个,忠顺并不敢冒险,也只能让嫡子随着自己一起圈禁了。
这样其实也好,尽管圈禁了,可除了不能出府之外,其他的基本上也没有任何的变化,自己照样能享受华服美食的生活,所以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这样安慰自己的忠顺,总算是老实下来了。
本着外嫁女不究的原则,皇帝倒也没想要追究侄女儿们的情况。
可偏生有个爱自作聪明的小宋氏在,生怕落魄的王府会带累自家,会带累自家闺女,对着青离郡主各种地嫌弃。
管家的权力也回到了小宋氏的手中,既然你要忙着照顾闺女,那自然是没有多少时间来理会这家里的小事儿的,所以她将权力笼在了自己手上。
尽管这些日子自己没有理过这些有的没的,可青离身为儿媳妇,也不可能内院所有要紧的地方明目仗胆地都换上自己人吧?
再者说了,小宋氏这个做婆婆的,一向表现的都是不爱抓权,不大为难儿媳妇的样子。
哪怕是自己的侄女儿不招儿子喜欢,如今枯萎在骆辰逾的后院,这位嫡亲的姑姑也没有想过要之女儿出头的。
所以如今小宋氏的这一手一出,倒是打了青离郡主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对于婆婆为何出现了这种变化,其实也不难猜测,左不过是因为自家的娘家出事儿了,风光不再,这是最大的原因。
第二么便是自己没有儿子傍身!
青离郡主无疑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一般都活的比较通透,比较痛苦。
可青离郡主并不如此认为,她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自己的人生,说句步步为营也不为过,小心翼翼地长大,成功地出嫁,算计了丈夫,基本上每件事情都是如愿以偿的,可唯独人算不如天算,她生了个闺女,而不是那个如今已经做了花肥的太医的误诊,自自己怀的是男胎。
这人生啊,有了第一次的失败,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千万别惊讶,这便是人生常态。
青离郡主遇上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二个坎儿,和婆婆争权。
都说女人的依靠是男人,女人的战场是后院,以前的时候青离郡主对此的体会并不如何地深刻,可是现在呢?
听着婆婆明里暗里地指责,说是自己霸着丈夫云云,她总算是深深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也是自己大意了,毕竟她也是从王府那样的战场里出来的,尽管没有亲自上手过,可是围观目睹的简直不要太多!
所以自己怎么能对这些手段不熟悉呢?
婆婆显然并不多么地高端,可她占便宜啊,她有天生的优势!
婆婆是长辈,婆婆有个孝顺儿子。
这样的两条都是卡着青离郡主的喉咙,她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办法可以扭转这样的局势。
她其实是不在乎丈夫会有几个女人,亦或者身边是不是有什么清俊的小厮之类的,可她在乎的是,这后院里的女人能否能生,子嗣才是一切。
从王府出来的青离郡主比谁都敏感,可如今的情况就是这样的糟糕。
自己不能生,她还不想让别人生,可该如何是好?
也许,这个决定权从来都不是在自己的手中,反而是在看似文弱的丈夫手中。
所以是不是也该信任自己的丈夫一回,还是需要更加的提防?
青离郡主还未理清自己的感情,看着丈夫身后那两个美貌的女子时,她只觉得迎面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来了。
自己整个人都觉得是冰冷冷的,牙齿有些打颤了。
她如此明显的异样自然是引起了骆辰逾的侧目,他疾步上前,握住了她不大热,有些沁凉的手,皱眉道,“手这样凉,如何不多穿一件?如今的天气也不暖和了,你是不是该自己多注意一些呢?都是做了母亲的人了,还是如此地粗疏,可别让闺女跟着你学才好呢!”
夫妻二人,很少有这样温馨的时候,青离郡主明明觉得他满是诚挚,满是担忧的,可是在看到他身后那两位低眉善目的女子时,到底还是暖和不起来的。
第86章 第86章
却说收拾了忠顺亲王,欢喜的可不止是一个人。除了皇帝之外,还有小宋氏。
小宋氏自打丈夫死了之后,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地给丈夫守孝。她自己也算是害死丈夫的凶手,尽管没有人找茬儿,可是种种恐惧和后怕还是找上了小宋氏。
这三年中,小宋氏一直都过着夜不成寐的日子,只要阖上眼,就能看到丈夫倒在血泊之中,都能看到他一脸狰狞地指责自己不配为人妇,是个杀人犯。
如此这般夜夜噩梦,小宋氏几乎全靠着安神汤药才能休息一会儿。
虔心为丈夫守孝三年,小宋氏又沉迷佛法,诵经或者听人念诵经文,她竟然能睡得着了。
于是,小宋氏如同其他的贵妇一般,杭州,京城各大的寺庙,水陆道场为丈夫做了法事,坚持了三年下来,小宋氏好歹地从夜夜噩梦中走了出来。
可她又陷入了另一种自厌之中,如今成为了寡妇人家的她,三年不戴花,永远不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