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2 / 2)

骆辰逸达成了心愿,这个头,倒是磕的真心实意的。

这事儿总还需要皇帝使人去验证一番,到底有没有效用,然后才能推广,里头的事儿不少呢,所以这封赏,肯定也不会太快下来,骆辰逸没事儿人一般,回了自家,关起了门户,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可没想到,皇帝倒真是个急性子,颇有几分雷厉风行之态,到了年下,便开始推广这牛痘之法了。

因为有旨意在,京城的权贵们这些日子也是隐隐绰绰地听说了些,所以便用家中奴才做实验,可没想到,果然没事儿,这下子,人人争先。

林家和骆家,顾家,甚至是宋家,骆辰逸在皇帝推广之后,都打发了种痘大夫过去,反正是惠而不费之事,彼此之间,两相便宜。

这场种痘之事,终于地从京城开始推广,慢慢地朝着周边辐射开来,许是三五年之后,这中原百姓,便不用畏惧天花之苦了。

皇帝想想满朝堂的称颂声,好悬想起了,自己差点儿将这真正的功臣给忘记了呢。

“擢升……为静孝公主……林骆辰逸为静孝驸马……林氏子为一等子,林氏女安和郡主……”

戴权这一番骈四俪六的圣旨读下来,中途气儿也不唤,端的气息悠长。

黛玉夫妇听完了旨意,夫妻俩彼此搀扶着站了起来,两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自然是由着奶母抱着的,此刻也在别人的搀扶下,小心地站了起来。

戴权看着这样,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黛玉夫妇笑笑,又肃着脸道,“皇上口谕,林骆辰逸接旨——”

一时之间,又折腾着跪了,不过这次,也算是好事儿,骆辰逸及冠了,然而没有字,所以皇帝赐了字下来,“元泽”二字,却也是皇帝的御笔。

骆辰逸恭敬地接了这纸张,跪谢了皇恩,才又起来。

至于其他的,便是些金银古董,衣料药材之类的,后面一溜烟的小太监,浩浩荡荡地,也是显眼的很。

皇帝这是做给外人看的,告诉大家,自己肯定是不会亏待了功臣的,明白了皇帝的心思,骆辰逸也不觉得招摇,他也没有想过要如何。

左右自己的赘婿身份,也能给自己足够的庇护,不会引起皇家的忌惮和猜疑。

至于子孙后代,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形,左右未来的日子未来再说,总不能自己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永远地困在内宅吧?

想的清楚了,骆辰逸的心中也轻快了许多。封妻荫子,老子纵然是个人人瞧不上的赘婿,可仍旧能做到!

看着一脸欢喜的家人,骆辰逸心中也是痛快的很,总觉得将这几年挤压在心中的浊气尽数排解干净了一般。

不过对于这道嘉奖旨意,众人的反应倒是不同,顾家一家三口纯粹地为林家欢喜,大长公主甚至比孙子,孙媳妇俩个想的更多,毕竟静孝驸马出仕之后,孙子在官场能更多个臂助,顾家这头虽然也有几个在官场上厮混的,可终究都不大成器,需要嫡支这头看顾着。

如今有了静孝驸马看顾,自己总算是放心许多,孙子虽然长进了不少,也稳重了不少,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同样有这个心思的不止是大长公主一个,还有骆府老太太,想想在东南苦苦挣扎的次子,老太太时常夜不成寐,领兵之人,最为糟糕的便是骆辰迈这种情形,一旦帝王心中生疑,连个说情的都没有。

武将不得帝王信任,下场只有一个,死!

现在好了,小四终于按着丈夫的期盼,走上了朝堂,尽管不知道将来如何,可是骆老太太一直都相信已故丈夫的断言的。

骆氏一族荣辱便寄托在小四身上了,想想丈夫离世之前做的种种安排,骆老太太顿时泪如泉涌,不过却更多的是欢喜的眼泪。

骆文远夫妇心中不是滋味儿的话,骆辰逾差点儿就崩溃了!

能科考,能站在朝堂上,能位极人臣,能青史留名,这一直都是自从骆辰逸这个当哥哥的入赘之后,骆辰逾的优势,可惜的是,如今呢?

自己科举失利,身子又是这副鬼样子,然而人家一举成为了驸马,子女皆有封赏,骆辰逾在嬷嬷忧心的目光中,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骆氏二房,又再一次地乱了起来。

太医这些日子对于骆氏的这位五公子的脾性也算是略略地有了几分了解,这气性儿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爷竟然能将自己给气出内伤来,也真心是奇葩的很。

本来身子就不见得有多好,这些日子刚刚有了些起色,现在又反复了。

太医心中略略地有些不耐烦,面色自然不是很好,小宋氏捏着帕子,面色已经变了,想问,可又怕自己扰了太医的诊治,心揪着,只觉得难熬的慌。

太医施针之后,骆辰逾彻底睡了过去。

“二老太太,气大伤身,合该是静养的,如今却是雪上加霜,再不听医嘱,咱们也是无能为力,希望你们另请高明了。”

小宋氏被太医的这几句话炸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只觉得口中腥甜,强自镇定的小宋氏面色都白了,骆婉瑜叹了口气,也只能站了出来。

经过了这么多回的惊慌马乱之后,骆婉瑜也算是历练出来了,再没了之前的慌张,又让太医给自家母亲诊脉开了方子,外加上二哥的方子,再三地谢过了太医之后,这才奉上了厚厚的谢礼,让人好生地将太医给送了回去。

小宋氏在失魂落魄的同时又在咬牙切齿,若不是他,自己的好儿子怎么可能会病情反复?怎么可能会雪上加霜?

虽然她说的隐晦,可骆婉瑜哪里能听不出来母亲咒骂的到底是哪一个呢?

可是,大哥何其无辜!

若是往日里,骆婉瑜恼不得还会替大哥辩白两句,可是这些日子下来,看着母亲因为操劳二哥而隐隐浮现的白发,眼角的皱纹,她又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

也是无趣,骆婉瑜便亲自地去了小厨房,盯着让人将母亲和二哥的药熬出来,等会子放放凉,药总还是要按时按节地吃的,总不能马虎疏忽的。

小宋氏自己一个人骂了半晌,却没有等来闺女的应和声,她心中更是添了几分怒意,这个死丫头,简直就是个白眼狼,亲疏不分,人家也不见得多待见她,偏生爱扒着前头的那两个。

心中恼怒的小宋氏在看到女儿满头是汗,手中捧着药碗时,顿时地面容僵住了。

骆婉瑜也不知道自家母亲这是怎么了,她没多想,劝着小宋氏用了药,又送了蜜饯上来,让她压压药味儿,痛快麻利地走了,二哥的药也熬好了,自己先让人送过去再说。

骆辰逾因着前事,心中有了忌惮,所以身边都是婆子,小厮们在伺候,不见了丫鬟的身影。

小子们毕竟怕他们不精心,所以骆婉瑜带着些许的不放心,去了二哥的院子里。

骆辰逾刚刚醒过来,面沉如水,对于奶嬷嬷的劝说不闻不问,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二哥,药凉了要影响药性的,快趁热喝了,母亲刚刚吃了药才睡下,不为别的,只为父母担忧,二哥也该振作起来,到底是男子汉,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不过是次科考罢了,这次不想,还有下次,二哥这样如何对得起父母多年的教导,这些话不该我说,二哥也是明白的,男子汉,婆婆妈妈,妹妹也是要瞧不起的,你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