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心里不爽,但一想犯不着与这些没见识的村汉过多计较,便不再搭言,自顾脱起了衣服准备下水。
不料,那村汉把船定在了水中,直勾勾的看着萧珪,不走了。
萧珪看着他,他也看着萧珪,两人瞪上了。
“看什么看”村汉挺不客气的嚷道“我得在这里盯着你。”
萧珪有点郁闷,“你这人什么毛病你在这里盯着,我怎么洗”
村汉牛轰轰的吼道“我不盯着,你还不得溜进村里偷鸡摸狗”
萧珪恼了。他刚要弯腰捡起脚边的鹅卵石,那村汉立刻大叫起来,“来人,快来人哪乡亲们都快来呀”
“算了,算了你别喊”萧珪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摇头苦笑,“我不洗了,我这就走”
村汉冷笑不已,“赶紧走,乞索儿可别让我,再瞧见你”
萧珪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疯狂奔腾而过,但也只能默默的穿好衣服背起行囊,一言不发的走了。
乞索儿溜进村里偷鸡摸狗呵呵,我萧某人,竟然也有今天
沿着河流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以后,萧珪又看到另一个村庄,远远的还闻到了一阵炖鱼的香味。细下一看,河边还停了不少的船只,船上大多晾晒了一些渔网和衣物。
想来,这里该是一个渔村。
萧珪这下学乖了。他先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把自己洗涮干净,再换上了一身得体的道袍,这才走到一条渔船边找人搭话。
这下妥了。
船主人,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渔人夫妇,对他十分客气。不等萧珪开口,他们就主动邀请萧珪上了渔船,然后奉上了刚刚炖好的鱼汤,和烤得喷香的烙饼。
果然,大唐的道士还是挺受百姓欢迎不过,长得像乞索儿可能要除外。
热情的船主人还拿出了一瓮自酿的浊酒,邀请萧珪同饮。
三杯下肚之后,萧珪对船主人问道“船家可曾知晓,上游十里外的那一家村子,为何不许外人进入”
船主人听萧珪问起这个,突然就变了脸色,说道“道长不如多饮两杯,再吃些鱼汤。其他的事情,就莫要打听了。”
萧珪更加好奇,“莫非那里,是有禁忌”
船主人皱起了眉头,一副十分为难,欲言又止的神色。
萧珪问道“船家,似有难言之隐”
船主人苦笑,“道长就不要再为难我了。我们还是,继续吃酒吧”
这时,船主人的妻子说道“不就是漕帮的一群泼皮强人,无理强占了人家的村子,还不许外人进去么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萧珪心中一动,漕帮孟津漕帮
船主人却急了,怒声斥道“你这妇人,好不知事那些强人横行惯了,方圆百里谁不惧他,岂是我等所能招惹你又何必多嘴多舌,小心平生事端”
萧珪微笑说道“船家不必生气。我只是好奇之下随口一问,不会生出什么事端的。来,我们继续饮酒”
两人继续喝酒吹牛。
闲聊之下萧珪得知,这对船家夫妇以打鱼为生已有多年。他们每隔几天都会去一趟洛阳港,把船上打来的鲜鱼卖给那里的商贩。这里距离洛阳城也就四五十里地,顺水顺风的话一夜就到了。
萧珪一听乐了,这不正好吗
于是他提出,要雇佣这条渔船送他去洛阳。船家夫妇开始还不大乐意,因为还没到他们送鱼的时候。但萧珪用他的“钞能力”成功说服他们,当晚就划起小船,朝洛阳而去了。
相比于大热天的翻山越岭,半夜里走水路简直就是神仙级的享受。萧珪一边坐在船长头吹风,一边和船主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从二人的谈话之中,萧珪了解到,这户船家其实也是“孟津漕帮”的成员。但与那些强占他们村庄的泼皮强人不同,他们是被迫加入的漕帮。
原因是
若不加入,你休想下网捕鱼。哪条渔船可以在哪一段河流下网捕鱼,那都得听漕帮的人安排。并且这些“河段”就像市场里的店铺摊位一样,渔民是要花钱来租的。
就算你偷偷的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悄悄的下了网,也打到了鱼。但你的鱼,肯定没人敢买。
就算你只是打了鱼来自己吃,但你下在河里或是晾在外面的渔网,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或者你家的船,总会莫名其妙的穿几个孔。
如果你敢报官,那些泼皮强人就更加放不会过你。你这一辈子,也休想再有安宁之日。甚至可能,性命不保
萧珪听了这些话,心想孟津漕帮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更加下三滥
看来,我真得抽些时间,废了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