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只觉一阵好笑,这厮居然还未醒悟
“好,给你试试。”
萧珪扔了一颗槟榔,在他的酒盏里。
范子和端起酒杯尝了一口,眨巴着眼睛,说道“仿佛,没有什么不同”
萧珪说道“大概是因为,这个槟榔是没有经过砂仁、丁香这类香料的炮制,所以风味差了一些。”
“有可能。”范子和点了点头,说道“我的确见过有、有人,爱吃那一种用砂仁香料炮制过的槟榔。那种槟榔闻着特别香,吃在嘴里也特、特别的有劲。”
“我也见过。”萧珪面露微笑的说道,“有些特别怕冷的人,还有在水上讨生活的人,到了冬天,就特别喜欢嚼食那种香料炮制的槟榔。”
范子和恍然一怔,面露一丝惶恐之色,惊讶的看向萧珪。
萧珪皱了皱眉,“范兄,怎么了”
“没、没什么”范子和呵呵的干笑了两声,摆着手说道“抱歉了大东家,在下实在不胜酒力。我头晕了,我得躺下歇会儿。”
“范兄请便吧”萧珪说道。
范子和爬到自己的睡榻上,很快就呼呼大睡打起了呼噜。
萧珪看着睡得死沉的范子和,独自好笑。
他心想,范子和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老谋深算,他就是一个志大才疏的庸碌之辈。就凭这点道行,也敢在我的面前耍花枪我都不好意思欺负你
刚刚我已经郑重的提醒与敲打过你了,希望你能及时醒悟,迷途知返。否则的话,就算你是王元宝的小舅子,王平安的亲舅舅,我也饶你不得
稍后,夜幕降临。船上的人,多半都已入睡。
喝酒都没了对头的萧珪,也只好吹灭了灯烛,上榻睡觉。
过了许久,已然进入梦乡的萧珪,毫无征兆的突然清醒了过来。
他感觉到了后脑与脖颈处,传来一阵森森的凉意,身上的寒毛也不由自主的根根竖立起来。
这是杀气
曾经做为一名飞天大盗,萧珪刀头舔血的厮混了那么多年还能活下来,凭的就是对危险的敏锐感知,与一流的规避能力。
此刻,他仍旧保持着侧身向内的睡姿纹丝不动,闭着眼睛也没有睁开。
但是他却清楚的感觉到了,身后有一个人,手握一把冰冷的利刃,正在慢慢的朝自己靠近。
尽管那个人正在努力的屏住呼吸,但他仍旧发出了沉重的呼吸之声。他的脚步迟重而犹豫,短短不过几步的距离,他挪了半晌仍旧没有靠到近前。
萧珪心中冷笑,来吧,杀我,天赐的良机
“呼呼呼”
那个人的呼吸声更加沉重了,甚至可以听得出他在紧张的发抖。
终于,他已经走到了萧珪的身后。
“嗯”
他闷闷的沉喝了一声,仿佛是举起了手中的利刃。
萧珪瞬间全身绷紧,只等他出手
可是,他手中的利刃并没有刺下来。
他又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慢慢的朝后退去。
萧珪不由得皱了皱眉,心想他这是怂了还是良心发现了
那人退回到了对面的榻上,背对着萧珪,躺了下去盖上了被子。
片刻过后,外面传来了一阵滴滴咚咚的声音,好像是有人,站在船舷上对着河里撒尿。
萧珪不由得心中暗笑,肯定是严文胜
那厮粗中有细。他见我与范子和同居一室,定然心中不大放心,因此半夜跑到了我们的船舱外面来盯哨。
其实,刚才真正有危险的人,是范子和。
假如他这一刀刺了下来,他这条小命,肯定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次日清晨,船家和团儿、彩蝶等人做好了早饭,来请萧珪等人前去用餐。
近日睡惯了懒觉的萧珪,到这时才被团儿叫醒。他懒洋洋的披衣下床,却见旁边的睡榻上早就没了人。
稍后他走到船舱外,见到范子和站在船舷边上,独自一人,在受冷风吹。
萧珪看到他那一副风中凌乱、颇为萧琐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
“范兄。”萧珪朝他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一大早,就跑到船舱外面来吹冷风了”
范子和连忙回过身来,一脸的憔悴,像是大病了一场。
萧珪看着他这副模样更加好笑,估计他是顶着极其巨大的心理压力,饱受煎熬,一宿没睡呀
范子和对萧珪叉手施了一礼,勉强的笑道“在下昨夜多饮了两杯,睡得不大舒服。出来吹一吹风,总算是舒服一些了。”
“范兄,酒量不行啊”萧珪笑道。
范子和顶着一对浓厚的黑眼圈,尴尬的苦笑道“比起大东家来,确实差远了。”
萧珪用力的拍了两下范子和的肩膀,笑道,“稍后继续。”
“还来”范子和瞪大了眼睛,这让他的黑眼圈变得更大,就像是一对熊猫眼。
“身为一名商会大掌柜,哪能不擅饮酒”萧珪笑道,“我得带你,好好的练一练”
范子和苦笑不已,“大东家,这就不用了吧”
“必须的。”萧珪一本正经的说道,“很多事情,在别的地方或许难办,拿到酒桌上,他就是好谈。再说了,酒还可以壮胆”
范子和惶然一怔,“壮、壮什么胆”
萧珪轻松自如的侃侃笑谈道“在关中做生意和在荆楚一带不同,这里的竞争十分的激烈。想要赚得大钱,就得勇于开拓、积极进取,步步抢在人前。身为关中分号的大掌柜,尤其需要胆量与勇气。当你觉得自己不够勇敢的时候,就得狠狠的给自己灌酒灌着灌着,你就有胆量去做,平常不敢去做的事情了”
范子和张着嘴巴,睁大了一对熊猫眼,一愣一愣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