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儿和彩蝶很听话,连忙退还金币。
“收下吧”萧珪说道,“虽是无心之失,但你们确实为我所害。就算是,我对你们的一点点补偿。”
影姝也劝道“二位姑娘莫要推辞,就请收下吧”
二女委决不下,都把金币交给了船家,请他做主。
船家双手接着金币看了一眼,足有十多枚波斯金币,价值近万钱
他惊诧不已,连忙说道“萧郎君,实不相瞒,我买下她二人的时候都没花这么多钱。因为当时她们都快被打死了,根本没人要。萧郎君若真是怜悯她们,不如就用这笔赏钱把她二人带走吧”
“义父”二女一同发出惊叫跪了下来,“你不要我们了吗”
船家连忙说道“好女儿,如今船上生意不好,养活你们也是困难。萧郎君是个好心眼的大贵人,你们跟了他会有好日子过的。”
萧珪无奈的笑了一笑,“船家,你还是留着你的女儿吧明年一天春,船上的生意就会好了。”
船家微微一怔,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
影姝小声道“先生,明年我们搬了新宅子以后,府里正好欠缺人手。我看她二人还算本份也懂得知恩图报,更与先生颇有缘份。不如先生就把她们买了过来,给我做伴吧”
萧珪扬了扬眉梢,“既然你喜欢,那好吧”
“多谢先生”影姝大喜,过去将她二人扶起,说道“团儿,彩蝶,不如你们就跟我过来,一起伺候萧先生吧明年正月里我们就会搬到慈惠坊来住,你们想要来到船上探望义父,也是容易。如此既不断了父女情份,又能各自都把日子过得好一些,何乐而不为呢”
团儿和彩蝶听得一愣一愣的,明显是有一些被说动了。但她们仍旧有些犹豫不决,看向船家等他拿主意。
船家早已大喜过望,“好女儿,这是你们前世修来的福份哪快,还不快快拜见你们的新主人”
团儿和彩蝶连忙对着萧珪跪倒下来,一个劲的磕头拜谢。
严文胜直撇嘴,讪讪的道“这下倒好,她还有两个手下了。先生,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添两个帮手啊”
萧珪笑道“我不是给你添了一个么,你却十分的嫌弃。”
“先生是说蓝庆元”严文胜直摇头,“那个傻书生,呆头呆脑的,与他说话都是无趣”
影姝有些好奇,“蓝庆元是谁”
严文胜愣了一愣,指了一下团儿和彩蝶,“给我们唱个曲儿,跳支舞吧”
“喏。”二女乖乖的施礼应承。
片刻后,船舱里就响起了琵琶声,彩蝶开始翩翩起舞。
团儿就唱了那一首,定风波。
江,还是那一条江。
词,还是那一首词。
但萧珪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半年忽倏而过,一切物是人非。
明年此时,又将如何呢
片刻后,酒家把温好的杏花村和一些可口的小菜与精致的糕点,一同送了过来。
现在萧珪的身边没人强制规定,酒不过三了。他一边听着曲子、赏着舞蹈,一边和严文胜推杯换盏喝了个痛快。
影姝倒是很想劝一劝,叫他别喝那么多。但她忍住了,还主动向他敬了几杯。
船在江心抛锚停住。虽然寒风凛冽、江涛汹涌,但船舱里面却是一副慵懒而闲适的景象。
萧珪有了一丝醉意,心里恶作剧的想道上次剽了一首定风波惹出那么大的乱子。要不我再来一下
“船家,请借笔墨一用”
团儿和彩蝶顿时有点紧张起来,曲停,舞也停了。
“别怕”萧珪带着一丝醉意笑道,“今天只有我们自己人在场。我就不信了,还能出什么乱子”
严文胜哈哈的大笑,“先生小心哪,写诗很容易出事的”
“闭嘴”萧珪和影姝一同骂道。
严文胜立刻闭嘴,但他就是忍不住,仍在闷头暗笑。
船家拿来了笔墨,但萧珪却感觉被人扫了兴,指着严文胜骂道“我得叫影姝,把你这一辈子的工钱全都给扣了”
“扣吧,扣吧”严文胜有恃无恐的笑道,“反正我已经存了一百万钱,在红绸那里了。她也有一百万。等我把她娶了就能变成有钱人,才不在乎那点工钱”
萧珪笑道“影姝你看,这条死猪完全不怕开水烫了。”
影姝咯咯直笑,团儿和彩蝶也被逗笑了。
萧珪又喝了一杯酒,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李商隐的一诗首。
他一边写,影姝就站在他旁边,一跟跟着念
“从来系日乏长绳,水去云回恨不胜。 欲就麻姑买沧海,一杯春露冷如冰”
写完后,萧珪呵呵一笑坐了下来,懒洋洋的道“严文胜,来,给我满上”
严文胜对诗一点兴趣都没有,连忙给萧珪满上了酒,举杯与他共饮。
影姝却拿起那一首墨汁犹干的诗作,喃喃的小声念叨,“乏长绳,恨不胜。买沧海,冷如冰”
团儿与彩蝶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边,也在仔细的打量,细心的揣摩,小声的议论
“好美的诗句。”
“更像是凄美。”
“没错,既悲凉又凄美。”
“影姝姑娘,主人最近心情不好吗”
影姝转目看了一下正在与严文胜推杯换盏,带着几许醉意哈哈大笑的萧珪,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