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殊趴跪于地过了半晌,李隆基才说了一句,“抬起头来。”
影殊小声应了一喏,慢慢的直起身子,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却仍是低着眼睛看着地面,不敢直视皇帝。
“你就是影殊。”李隆基说道,“区区一介奴婢,朕却久闻你的大名了。”
影殊低着头不敢说话也未敢乱动,心跳却是斗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李隆基看了身边的杨玉瑶一眼,语气变得和缓了一些,问道“说吧,萧珪给你寄了什么东西来”
影殊连忙答道“回陛下,家主寄来一口上了锁的木箱子,奴婢未敢私自开启。因此,奴婢不知箱中是为何物”
李隆基微微皱眉面露不悦之色,杨玉瑶连忙小声说了一句,“陛下,还有一封家书,臣妾是曾见过。”
影殊连忙从怀里拿出那封家书,“陛下,家书在此”
高力士正欲上前把家书拿来呈给皇帝,李隆基却摆了一下手,“不用看了”
高力士退了回去,影殊便将那一封十分寻常、没有半点秘密可言的家书,收了起来。
李隆基问道“影殊,你当真没有看过箱子里面的内容么”
影殊连忙答道“回陛下,奴婢不敢欺君。奴婢,当真没有看过”
李隆基皱了皱眉,问道“那你可曾知道,是否有人,想要趁着萧珪出门在外之时,谋害于他”
影殊吃了一惊,喃喃道“奴、奴婢不知”
李隆基停顿了片刻,突然语气一沉,“告诉朕,这个人,是谁”
影殊吓得浑身一弹,连忙跪倒在地,“回陛下,奴婢不知奴婢当真不知”
气氛突然变得十分紧张,杨玉瑶情不自禁的屏息凝神,替影殊捏起了一把冷汗。
又过了片刻,李隆基说道“影殊,你要想清楚。你若还不说出实话,或许就会害了你家先生的性命”
影殊这下真的慌了,趴在地上浑身发抖,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心中正在一片挣扎。
真要交出箱子,实话实说吗那等于就是在皇帝面前告了寿王一记刁状。这是否符合萧先生的意愿会否坏了他的大事
倘若不交箱子继续隐瞒,又会不会真的害了先生性命
此时,杨玉瑶小声的说了一句,“陛下,臣妾建议还是莫要逼她太狠了。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许多事情不能完全做主。
”
李隆基点了点头,说道“美人开口求情,朕自当应允。影殊,朕就给你一夜的时间仔细考虑。力士,派人送她去往上阳宫芬芳
殿歇息。明日此时,再次带她前来见朕。”
芬芳殿
听到这三个字影殊心中一亮,好像咸宜公主一直都在那里,陪护照顾卧病在床的武惠妃
片刻后,影殊又被带出了宫殿,坐上了另一辆马车,被人送往上阳宫。
马车走得摇摇晃晃,影殊躺着一动不动。
虽然只和圣人短短交锋了片刻时间,但影殊感觉自己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勇气和精气神。以致现在浑身瘫软,有如虚脱。
尽管如此,自己还是完全的败下了阵来。
影殊可以断定,自己的刻意隐瞒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就算没有看到箱子里面的东西,圣人也早已猜中了许多的事情。现在就看
,自己要不要把那些“证据”交上去,从而坐实“某人”蓄意谋害萧先生的罪名了
思及此处,影殊下意识的摸了一摸自己额头之上,未曾完全褪去的疤痕,不禁想道真想狠狠报复一场,让“某人”一败涂地才
好但这样的大事,可不是我一个奴婢可能做主。再者萧先生与公主的婚期已然近了,如此节骨眼上岂能横生枝节
无论如何,先去见了咸宜公主再作计较。圣人把我送到芬芳殿来,该也正是此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