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拉着他去洗手,“还没吃进嘴呢,现在顶多是在天堂门口排队”
叶轻蕴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每天你能吃那么多,就是不长脑子?”
马上就能饱餐一顿,许凉大人有大量,才不跟他一般见识,“脑子长那么重,谁的颈椎受得了?”
叶轻蕴看她手都没烘干,就要跑出去,叫住她道:“有那么急么?”
许凉饿得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饭厅去,“再不去,羊腿就要跑了”
叶轻蕴:“……”,他真的不能理解一个吃货的心情。
许凉最近胃口很小,今天大概是在山上叫喊一通,郁气在心里不那么猖狂,瞬间觉得前胸贴后背。
叶轻蕴在一旁,给她盛了汤,又拿餐刀将羊腿上的肉片下来给她。许凉在吃的空隙给他夹菜,“你光顾着我,最近你也瘦了”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倒是瘦得很明显,下巴都变尖了”,叶轻蕴心疼道。
许凉嚼咽的速度慢了下来,“那我现在岂不是达到了颜值巅峰?”
叶轻蕴悠闲道:“哪有,昨天在床上,我瞧着你的胸小得都快隐形了”
许凉觉得这话有道理,赶紧又把碗里的红烧肉消灭掉。
两人吃完饭,许凉不出意外地吃撑了。她扶着腰站起来,那种既痛快又痛苦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叶轻蕴带着她到庭院里转了一圈,院子的一角有个莲花池,里面的睡莲正含苞待放。许凉扔了个小石子下去,莲花微微荡漾,像浮在水面的月亮。
看她脸上露出那种不知愁的孩子气表情,叶轻蕴心里也渐渐舒缓下来。他当然知道许凉脑子里有根弦紧都都快断了。
她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所以对谁都有一份善意的祝愿。但现在有个人却为了她在医院里一趟三年,这样沉重的事情,只会把她压垮。
叶轻蕴宁愿她自私一点,狠心一点,这样她脸上的笑容,就会多一些吧。
过了几天,就是许凉的生日。因为小时候老怀疑母亲是生自己的时候去世的,所以许凉在这一天,不仅高兴不起来,还有些闷闷不乐。
小时候家里的长辈都会送礼物给她,但陪着她过这一天的时候很少,因为那时候不管许若愚还是许叔岩都还在位,非常忙。
所以从小到大的生日,几乎都是叶轻蕴陪她过的。
他刚出国那会儿,许凉接到他的电话,让她生日那天就在家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可那几天许凉忙着期中考,压根忘了自己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她一边看着课本,一边含糊应了,根本没听清楚,他到底让自己哪天在家呆着。
结果那天下午她补习完后回家,看见某人黑着脸站在自家门口,眼睛喷火地瞪着她。
许凉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问他:“你怎么这时候回国了?”
他怒不可遏,“不知道哪个白痴说想吃冰淇淋蛋糕,现在全都化成水了!”
她赶紧道:“我错了”
他哼了一声:“错哪儿了?”
许凉一脸惋惜,“冰淇淋蛋糕真的很好吃”
叶轻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不管是笑是恼,除了许凉和宁嘉谦在一起,两人完全断交之外,叶轻蕴就是发着高烧也从未缺席过许凉的生日。
他们婚后也是,叶轻蕴即使因为她的别扭而避出去,这一天也要回来,陪她一起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天的许凉,特别孤独。
自打他们结婚后,官邸那边给许凉过生日都会提前一天,把正日子留给夫妻两个。
后来许家也是这样的惯例,所以一回院儿里,先到许家去看一眼。
两个长辈都在,许若愚专门为了这天请过假。许凉一进门,看见家里被收拾得光亮妥帖,父亲和爷爷正在客厅里下象棋。
许叔岩笑眯眯地看着许凉和叶轻蕴,停下手里的棋,对两人道:“你们再不回来,你父亲就要被我杀通关了”
许若愚谦逊笑道:“我的棋艺都是您打小手把手教的,下不过您也正常”
一看就是他在礼让长辈,但在许叔岩看来,儿子到底差了一截。如果是轻蕴的话,连哪一步让了都不会教人看出来。
如果那孩子不入商场,入的是官场,造化肯定要大过他的父亲和爷爷。
只是转念又想到,要他果真从政,自家的阿凉跟轻蕴母亲一样劳累,自然是舍不得的。
所以许叔岩对叶轻蕴怎么看怎么满意。
他慈和的目光来回在两个小辈之间扫过,从一旁拿出一个木雕来。上好的梨花木雕刻着许家的全家福,有许叔岩父子,还有许凉夫妻。各个面带笑容,样子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生日快乐”,许叔岩把木雕递给孙女,“老啦,眼神不太利索,做个东西要磨很久才成型。虽说不贵重,却是爷爷的心意。愿咱们家里每个人都好好的”
许凉心里暖意融融,抱着爷爷的手臂道:“当然会,只要爸爸爷爷还有九哥都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
许叔岩拍拍她的手:“你啊,都嫁人了还这样孩子气”
许凉有些不好意思,“额,大概是因为嫁的人太熟了吧”
叶轻蕴不禁好笑,真什么事儿都能往他身上赖。
许若愚送的礼物非常奇特,是一位花圃园丁。他说:“我上次到你们两个家里,看见一个冬天败了不少花,正好种一片丛生福禄考,算是爸爸的心意”
许凉一听花的名字,就知道父亲对自己有怎样的祝愿。她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说:“谢谢爸爸,我会好好照顾那些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