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天了,他和许凉没有任何联系。两个人都在犯倔,觉得自己没错。好几次,电话都快拨出去,又即使掐灭这个念头。
任何事情,他可以纵容她,可唯独到宁嘉谦身边,就是不行。
夜深人静,入了别墅,里面漆黑一片。打开灯,便看见许凉坐在楼梯口,脑袋靠在扶手上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叶轻蕴皱了一下眉头,走到她跟前。他的影子如水一般罩住她,可许凉睡得太深,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目光贪恋一般胶着在她脸颊上。
瘦了一些,也憔悴了一些。黑长的睫毛垂着,看起来无辜可爱。
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许凉一下子就醒了。身体猛然抖了一下,睁开眼睛。
两人默默无声地对视,许凉伸手抚上他清俊的眉眼,笑了一下,“我是在做梦吗?”
他凝视着她:“没有,我回来了”
“哦”,这几天她反应明显慢了一拍,可能是压力太大的缘故。
将她放到床上,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去了浴室。
许凉听见若有若无的水声,觉得有满腔的话要和他说,但似乎又一句都说不出口。
所以听见浴室门响,她下意识地闭紧眼睛。
叶轻蕴看着床上背对自己的身影,脚下一顿。脸上淡淡,转身出了卧室。
等他吹干头发进来,许凉还没睡着。
这几天失眠已经成为习惯了。
她望过去,两人目光相接,各自无言。
叶轻蕴走到床边,捏住她的下颌查看,心情沉到谷底,“这几天睡眠质量差成这样,眼袋都肿了”
许凉垂下眼睛,“还好”
“好什么!”,他气血翻涌,好在控制了情绪,掀被上床。赌气不看她,背过身躺着。
许凉将身体沉进被子里面,因为他侧身的缘故,两人之间空开了很大的缝隙,有些冷。
她想了想,面对他的背影,也把身体侧躺。额头轻轻贴在叶轻蕴背上。
叶轻蕴心里正不快,可一下子被贴上来的柔软身体,和淡淡的沐浴露香味给弄得怔住了。
他一再命令自己不许心软,可嘴巴就是控制不住感情,硬巴巴地说:“前几天都还在发高烧,今天还敢穿那么少坐在楼梯口,身体不要了?”
许凉额头不由自主地在他背上蹭了蹭,就像一只脆弱的小动物。
没有任何语言,任何表情,叶轻蕴却被她这微小的动作刺得心疼。
他微微支起身体,扭头去看她,只能扫到一个如玉的侧脸。
等了两三秒,他心里狠狠唾弃自己一句,然后翻身将许凉抱在怀里了。
他还是不说话,自己已经妥协了所以先开口的那个必须是她。
许凉瘦了之后,显得更大的眼睛眨巴着看他,就是不说话。
叶轻蕴急得想骂她一顿,不悦地命令道:“说话!”
他懊恼地发现,自己竟然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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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照你的心去做
两个人久久地对望,叶轻蕴将手掌罩住她的眼睛。许凉长长的睫毛刷在上面,酥酥麻麻地痒。
许凉身体动了一下,叶轻蕴觉得摩抆着自己的是一具包着皮囊的骨架,瘦得厉害。
她的嘴角不同于往常,总是轻松地往上翘,现在只能垮出一个忧郁的弧度,好像随时迎接着某个噩耗。
叶轻蕴喉头哽住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快乐?
更让他沮丧的是,自己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因为根本不想露出关于那个人一丝一毫的情绪。
就是因为太知道许凉的个性,一件事她下定决心去做,便很难逆转。比如现在,她把宁嘉谦当做自己的责任,就会守着他,直到他醒过来为止。
叶轻蕴本身的彷徨在于,不想回到过去她只属于宁嘉谦的日子。
所以他千里迢迢到了美国,请最好的脑科医生。或许宁嘉谦醒过来,她的执念也就能放下了。
再者就是,有更好的人选照顾他,许凉也就能分一些注意力在自己身上。
他摩挲着许凉单薄的肩膀,给她掖好被角,轻声道:“我在国外带回来一个专家组,明天会由方誉陪同着一起去医院。他们会好好医治宁嘉谦,你放心”
这在许凉看来,是个他松口的信号。如果他能支持自己,帮着宁嘉谦重获新生,她打心眼儿里高兴。
许凉心里悬空的沉重消散了一半,她依偎在他胸口,眷恋上面的温度和力量。终于露出很多天从未出现的真心笑容。
第二天早晨,他们差不多同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