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蕴看她一脸疑惑,安抚似的冲她笑了一下。
潘老忽地撑着拐杖站起身来,邀叶轻蕴去下棋,许凉则被何思芩拉着去逛潘家的后院。
虽然觉得叶轻蕴在身边才安心,不过潘家人实在让人觉得亲切,许凉笑着答应了。
叶轻蕴深深看她一眼,却被何思芩看到了。
她不禁打趣道:“放心吧,由我带着,阿凉不会走丢的。瞧这小两口,就这么一会儿也要难分难舍”
许凉被她说得脸红,倒是叶轻蕴神情坦荡,客气地说:“那就麻烦潘伯母了”
何思芩引着许凉来了后面,潘宅位于半山腰上。地貌广阔,后院里的植物都不显名贵,都是取自山上,生机勃勃,与这座山的风格一脉相承,显得自然古朴,大气壮丽。
来到一个八角亭旁边,有两眼活泉,许凉看泉水潺潺流动,觉得新奇。
何思芩跟她解释道:“这眼泉水是从山上引来的。家里喝茶跟吃饭饮水一样,比不可少,爱茶的都知道,泡茶水比茶更重要。我的小姑子就提议把山上的泉水引两股来,那时候她还没出嫁,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子,自然事事听她的,后来家里老老少少喝茶,比得出自这两眼泉水,不然是会挑嘴的”
听她一再提到潘家唯一的女儿,便好奇道:“饮水思源,大家喝茶的时候,都会想起潘阿姨吧”
听她这声“潘阿姨”,何思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试探着问许凉:“不知道阿凉有孩子没有?”
许凉摇头:“现在还没有”
何思芩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正准备要一个?”
许凉有些不好意思,垂眸点了点头。
“养儿方知父母恩,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会明白做母亲何其不易”,何思芩感慨道。
说起这个,许凉眼眸一黯:“是么?我从小没有母亲,等到了那一天,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景”
何思芩见她脸上带着郁色,有些心疼。当即不敢往深里说,引她到往后院的树林深处去了。
那边书房里,潘老并未如他所言,和叶轻蕴下棋。他正襟危坐,知道身边的年轻人有一肚子的疑问。但瞧他的神色,又丝毫不显。
不到而立之年,便有这份定力,潘老心里暗暗点头。
“你和阿凉的礼物,我都很喜欢”,潘老在袅袅的茶香里开口,屋子里点着灯,将他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照富有岁月韵味,又有些慈祥。他随口闲话家常,“最近没在茶馆里看到你和阿凉,年尾了,都忙吧?”
听他的语气不像是责怪,但叶轻蕴还是先自我检讨道:“没来探望潘老,是我们的不是。最近天气冷,我没怎么让阿凉出门”
这话把许凉摘出来,黑锅他自己背了。
潘老见他这么护着许凉,声音更温和了:“应该的,虽说阿凉脸色看着红润健康,多预防也是未雨绸缪。你有心了”
这话里还带着谢意和满意,倒像把许凉归在潘家的羽翼下,对他好的人便是潘家的恩人。
叶轻蕴有心要探探他的口气,看了一眼窗外,说道:“我和阿凉来得早,等会儿这里就该热闹起来了吧?”
潘老淡笑着摇头:“今天只有家里人一起吃饭,是家宴,不接待外客”
叶轻蕴抓住字眼:“家宴?”
潘老语调平稳地放了一颗雷:“论起来,你是我的外孙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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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今天得知一个惨痛的消息,我的驾考提前了,怎么办,总觉得自己要狗带/(ㄒoㄒ)/~
☆、150.树屋
潘家是那种老式家庭,既然是潘老的生日,中午便吃的是寿面。
不过寿面只意思意思就行了,杯盏琳琅满目,潘家人不知道许凉的口味,所以每种都准备着。
看她喜欢那道香辣虾,才知道她喜辣。心里又有一种欢喜,其他人到了这家里,总被潘家的严肃门风弄得拘谨,吃饭时也只夹自己面前的一两碟,不让人看出喜好来。
这样一看,阿凉似乎并未与家里有隔阂,看她吃得香,潘家几人都不约而同露出笑来。
只不过怕她不好意思,都敛着眉目罢了。
这顿饭叶轻蕴吃得食不知味,一再扫过潘家人的表情。只觉得许凉从天上掉下来的娘家人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从小到大他对许凉便有独一份的怜惜,就是因为她从小没有母亲,父亲又不怎么同她亲近。
只听说在她很小的时候,她母亲便去世了,病因也不甚明了。
虽然许凉表面上看着心无挂碍,但无母这件事于她来说,是不可言语的伤痛。
叶轻蕴清楚地记得,在许凉十二岁生日那天,她把自己闷在屋子里,自己在脸上鬼画符似的画了一气。那时候她还不会化妆,不懂眼影腮红的搭配,要是晚上一出去,保准可以演鬼片。
他本等在家里,要给她贺生,要是以往,她一起床就要往叶家跑,可那天他千等万等,她却失约了。
叶轻蕴耐不住,便去了她的房间。他急得连门也忘了敲,便推门进去。
她扭头看过来,心神未定的样子。
叶轻蕴惊吓的程度比她还大,她那张脸上……跟毁容了差不多。
他气得骂寿星道:“今天你生日,干嘛把自己画得跟鬼一样,生日蛋糕还没摆出来,你脑子里已经开始烧蜡烛了?”
许凉抿唇不语,她眼眶已经红了,只不过让颜色夸张的眼影给遮住了。
见她不说话,叶轻蕴更加火冒三丈,拿了旁边的湿纸巾往她脸上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