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凉打了个哆嗦,女人黑暗的想象力真是太可怕了,什么故事都能虚构得出来。她发现这近乎是忘却理智的,让人莫名坠入一种幻境当中。
思绪缠绕捆绑着她,她不自禁地想象着叶轻蕴和童湘曾经有过的一场的虐恋。
外面的冷空从领口灌进来,许凉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次导演,给叶轻蕴和童湘导了一出苦情戏。
她猛地回过神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真是无聊,何必为了他们的过去患得患失。她真是在叶轻蕴妻子这个角色中太久,所以代入感太强烈了吗?
不过很可惜,在他们之间,自己似乎是个女配。
这么一想,她忍不住有些难过。
许凉拍拍自己的脸,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拍出去。她整了整精神,决定打个车回家去。
此刻她不再想见叶轻蕴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烦躁得厉害,就是不想见他。
她站在路边上,拦了一辆车,转身抬头看着伸入夜空的大厦。他就在最顶层,她又安心又难过——既然曾经那么爱别人,何必娶自己呢?
要是此刻他与童湘在一起,自己和宁嘉谦在一起,是不是一切都会简单很多?
那么,你甘心吗?
她这样问自己。
只是答案在风中飘,永远落不到实处。
叶轻蕴脚步匆匆地来到办公室,却没发现那个想看到的身影,推开休息室一看,还是没有。
他一直等着会议完毕,就是怕她等急了。过程中叶轻蕴一直在走神,猜想她在自己办公室里,在对那些小植物说话,或是已经睡着了。
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没想到不是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可能。
她根本就不在。
一腔的期待全都扑了空,叶轻蕴沉着嘴角扭头问方誉:“人呢?”
方誉见他这副风雨欲来的模样也心里紧张了一下,于是赶忙道:“听亚欣说,叶太来了之后到谭副总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
“现在人还在他那儿?”,叶轻蕴脸色好了一点,总算知道人的行踪,但语气还是没有好转。
方誉知道他这是有点儿恼了,人来了不在办公室等他,反而到谭柯宁那儿串门去了。
这时候察觉曲亚欣在办公室门外探头探脑,方誉跟叶轻蕴说了一声,走到门口和她说话。
“怎么了?”,方誉问。他知道总裁一开完会就要立马见到人,所以在会议收尾的时候,他让曲亚欣跑一趟,到谭柯宁那儿去接人。
现在只有曲亚欣一个,看来是没过来。
曲亚欣也有些急,“许小姐走了”
方誉瞪眼:“走了?!”,总裁刚一回来没看到人已经不悦,现在要是听说人走了,肯定会一肚子火。
心里叹一声,让曲亚欣先离开,自己又重新回到办公室,把刚才曲亚欣的话重复了一遍。
“来了又一声不吭地走掉,她什么意思?!”,果然如方誉所料,叶轻蕴语气冷冷的。
“可能叶太有什么急事吧?”,方誉说道。
“有急事不可以打声招呼再走!为人处世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他怒气冲冲,几乎把方誉当做许凉来训。
看助理一声不吭,叶轻蕴知道自己这是在迁怒,运了一会儿气,对方誉说:“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办公室里只剩下叶轻蕴一个人,他拨了许凉的电话,但被对方任性地挂掉。他心里的火拱作一团,当下拿了外套穿上就要往家里去。
等坐到车上才觉得自己昏了头,这才想起给方誉打个电话,让自己手下的人都散了。
公司里一向都那样,只要他还在忙,手底下的人一个都不会走。
回到家,从庭院里看去,只有许凉卧室里的灯还亮着,其他地方被这一点灯火衬得漆黑。
叶轻蕴面无表情地开了门,换了鞋进去。上了楼,一拧她卧室的门,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他力道不大不小地扣着门,里面竟然毫无反应。
叶轻蕴铁青着脸,压抑着怒气道:“你再不开我就找人把门给卸了!”
许凉这才慢吞吞从床上起身,给他开了门。
她连他难看的表情都未瞧一眼,便转身朝床的方向走去。
叶轻蕴察觉出她的异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语气冷然地问:“你一声不吭算怎么回事?”
许凉回身瞪他:“那你还要我怎么样?”
叶轻蕴被她生硬的语气刺得一愣,她以前从未这样跟自己说过话。他心里反倒有些紧张,要是那个秘密被她发现了,该怎么办?
不过面上他还是那个占了大义的那一方,“我让你杀人还是放火?”
许凉知道自己的确有些无理取闹,她很少这样,也顶烦自己这样。但今天就是抑制不住脾气,那些堆聚起来的心烦意乱在心里横冲直撞,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一定很闹心。
于是她低下头,不想看见他瞳孔里的自己。
这凭空冒出来的情绪让她辗转反侧,许凉知道要把它镇压下去,于是低声跟他说:“对不起,你就当我生理期来了吧”
她生理期他记得很清楚,于是他说:“我从来不自欺欺人,你的生理期可不是今天”
但面前这双努力压抑情绪的眼睛反而让他心疼。叶轻蕴将她揽在怀里,“疙瘩,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手掌拍抚着她的背轻声哄道,“跟九哥说,今天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