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2 / 2)

贾赦抿嘴笑着看贾琏,意思是说:你看,老太太这回也懂这些道理了,不用我说。

贾琏微微回瞪他一眼,示意他继续保持状态,不要怠慢。反正以后贾母这里的麻烦,都由他贾赦来扛着,这样他才会答应贾赦把朝中发生的一些轶闻告诉他。

贾赦憋着嘴,不忿地点点头,低声跟贾琏道:“你别赖账就好,老太太这边我全挡。”

“嗯。”贾琏眯着眼,这一声哼真有一副大爷样儿。

“呦呵,你瞧你这副样儿,人还没满二十呢,就真当自己是个老爷子?”贾赦不满道,“你以后少跟老子摆出这副德行啊!你是国公爷怎么样,老子照样是你老子。”

贾赦说这话声大了,被贾母听个正着。贾母一声呵斥,吓得贾赦一哆嗦。

“你以后给我对贾琏正经点,他可不是当初那个随你训斥的混孩子了。”贾母不爽道。

贾赦抿嘴应承,心里直道苦。原来他拦下这活儿,是手夹板气的!

王夫人满脸失落的回去,一进门,就见贾政有针对的对自己摔瓶子,口里骂骂咧咧,怪王夫人刚才走得太快,才导致他进了贾母的花厅,受到那般羞辱。

“是老爷自己追不上就怨不得别人,再说那通房的事儿,从头到尾没我插手的份儿,而今怎么又怪到头上。”

贾政见王夫人也反驳自己,更气,“本以为今儿个是个好日子,全被那死娘们给搅和了。”

王夫人木着脸听这话,心里直冷笑。

“今儿上午,北静王找我,说有好差事安排给我,让我这几天在家等消息。”本来这事儿想等成了再说,贾政觉得自己不能被妻子看扁了,便脱口而出。

王夫人慢慢扭头看着贾政,忽然觉得他这副装肃穆的嘴脸很滑稽可笑,哈哈笑起来。

尖笑声在空旷的屋子里突然想起,激得贾政吓一跳。

“你还不知道吧?”

贾政不解:“知道什么?”

“你的琏侄子,已经被御封为超一品镇国公了。”

“什么!”贾政的脑子瞬间丧失的思考能力,身子木木地,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夫人,“你再说一遍。”

“镇国公,你侄子是镇国公。呵,你要回去继续做小官,别忘先学一学怎么敬大礼,以后在官场上碰见,总会用上的。”

“王氏你这恶妇,竟敢口出狂言讽刺我!”

“在家跟女人使劲儿算什么能耐,有能耐你去外面撒欢儿啊。”王夫人冷笑着白他一眼,反正她受够了,现在一无所有,就不怕去拼,何必要继续忍无能的老爷们。

“你——看我不打死你!”贾政说罢,就抄起鞋子要朝王夫人打去。刚巧金钏等端着茶进来,见状惊得打翻茶碗。

王夫人挥着帕子抹眼泪,直哭喊道:“老爷啊,妾身又怎会只那女人是个不洁之身。老爷若非要怪,妾身认错便是。”

贾政尴尬了,指着王夫人还要骂。

王夫人抱头就哭。金钏看不下去,使眼色看一眼身后人,然后去缠着王夫人,那边劝着二老爷别那夫人撒气。

贾政气得要解释,刚才不是这样,却被王夫人的诉苦哭声一次次打断。过了会儿,老太太打发婆子来,又叫他过去。贾政没由来的有在贾母跟前好一顿受训。贾母一再强调,不许他再对王夫人动粗。

“她也算是本分了,好歹是俩孩子的母亲,这点面子你都不晓得给,你是有多糊涂!难不得你大哥说你,这样的脑袋做官去,只会给咱们家蒙羞。好好回去自省吧,以后你就在家陪着你媳妇儿念念佛,北静王那边别存什么心了,不许去!”荣府已经荣耀到这等地步,贾母才不会傻到让二儿子出去扯后腿。反正家里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不差养一个无用的儿子。

贾政气得不甘心,也没办法。家里面永远是老太太是老大,老太太现在就偏着大房,人家连放个屁都是香的。他怎能么办,只能干受着。但王夫人那边,他很不愿意去面对,遂常在外夜宿,又或者哪怕回家,也要避开王夫人,躲到姨娘那里睡觉。

贾母听人汇报了几次贾政的状况,越发觉得他没用,而且越发觉得这厮比他大哥还有劣根,还要混账。许是自己教育孩子的方法有问题,不然怎么两个都教不好?

贾母反思之余,决定还是能放手就放手,尽量不去插手管子孙的事儿,特别是贾琏的事儿。她真不敢管了,她以前是觉得贾琏不孝,总顶嘴忤逆自己。现在是生怕贾琏都听自己的,将来变得跟他爹和他二叔一样。所以但凡是价廉的事儿,贾母再不敢提出任何异议。

到了夏末的时候,皇上为贾琏御赐的镇国公府已经修缮完成。一大家子搬到新的更大的府邸去住,距离原来的荣宁街很远,大概有两柱香的路程。新府邸周围的住户,基本上全都是朝中重臣的家苑。比如离礼郡王府只隔了一条街,离丞相府、林府、倪府以及蒋府都在三条街范围内,不算远。薛蟠为了凑热闹,也就近新买了处宅院住着。

贾琏封国公的庆祝,就在新宅院里举行。来的人跟上次贾琏生日时差不多,唯独女眷多了一些,再就添了一家宁国府。

当日宴席吃酒,转为游园,又在凉亭白了两桌,后花园以石拱桥为界,分割前后男女眷。

贾琏素来不爱听戏,又因为近日他是主角儿,没少被人灌酒,喝得八分醉。后来趁机逃出来,贾琏就在凉亭内躲清静。没多久,就依着栏杆睡着了。接着,迷迷糊糊就听见有女声叫他。贾琏一睁眼,看见个眉目清秀的丫鬟,她和自己对眼之后,忙行礼退步,转而对站在凉亭那边的女人回话,喊着“大奶奶人醒了。”

贾琏见那女人转身后的面容,酒顿时就醒了。

是王熙凤。

贾琏立刻起身走。

王熙凤有些激动,在后面追,喊他站住,“你若不停,我此刻就喊人说你非礼我。”

“随便喊,看看是新信的人多,还是我的多。”贾琏嗤笑一横,继续回身走。

“你——”王熙凤气得跺脚,追着贾琏诉苦愤恨,埋怨贾琏当初那个举动,对她造成了多大的影响。“而今我已为人妇,日日夜夜心里惦记着的竟然不是如何贤良淑德,而是满脑子的不甘,想知道你为什么,为什么当年突然转情,不同意了那桩婚事。”

“我当年占过你什么便宜没有?”贾琏质问她。

王熙凤颔首摇摇头。

“不过是想看时撇过一眼,合则来,不合则散。没有生情,何来转情。现在事过境迁,你的纠结怨恨和恼怒,那都是你的事,与我何干?”贾琏回身便匆匆转入小路去了。王熙凤要追却被这些穿插在林子里的小路绕晕了。

事后,镇国公府里负责看管前后分界的婆子们,一律领了板子扣了月钱。

贾琏还把崔婆子叫了过来,问她转告王熙凤的结果如何。

崔婆子直摇头,噗通跪给贾琏,“状子送上去后,衙门根本就不收。”

“你证据不足,告得又是那样的高门,怎么可能收。而今你能完好无损的跪这儿,没被衙门人的打个半死,是多亏了二爷的交代。”静芯解说道。

崔婆子忙给贾琏谢恩,发现自己有指望了,哭求琏二爷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