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郑绪不耐烦的转头看他,瞧他手里那信,更觉得奇怪。

贾琏直接边看边读,“你不该停妻再娶,更不该占着茅坑不拉屎!?不好好做官,天天在家陪小老婆喝酒,成何体统……”贾琏读着读着语速变慢,勾着嘴角有点想笑,接下来的话更叫人忍俊不禁,贾琏实在是不好说出口,只略微总结了下,“品行不端,好色无为,不务正业,枉为人夫,有辱门风……大概应该就这些意思了。”

郑绪蹙眉盯着贾琏,整个人处在发懵的状态,后面的还算可以接受,前面些都是什么话?那种粗鲁话竟然是从贾琏口里出来的?不对,不管前面后面的,他都不该接受!

“全错了,全错了!我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我正是因为重情重义,对如柔好,我才会想负责的将她娶进门。我照顾她,同它饮酒,花前月下,更是体现出我的‘情’。如此行得正坐得端,我品行自然没问题,心疼妻子更加不是好色。至于做官无为,那是因为那段时间太忙的缘故,才会有所疏漏。所以你指责我的这些话都不对!贾琏,你个小人,狗血喷人,回头我定会在姨妈跟前告你诬陷!”

“是么,我不怕啊,”贾琏笑,挑眉冲郑绪晃了晃手里的纸,“我只是照着上面的读而已,这只是份‘民意调查’。简单来说,就是问问老百姓们对你的看法。所以我刚才说的,是被调查过得一百名老百姓的意见,并不是我的。”

郑绪感觉自己被耍了,怒火烧身。

“呵呵,你失望了?很抱歉,我很高兴。”贾琏一口饮完杯里的茶,起身走了。

郑绪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目赤红,两手握拳微微发抖。他恨得咬牙切齿,咬,再咬……

噗通一声,言媒婆从柜子里滚出来,大口大口喘气,“差点没憋死我,你那柜子里放什么了,一股怪味儿。”

“驱虫用的臭珠。”丫鬟小声回道。

这人间的衣服可真麻烦,还要防虫。言媒婆拍拍裙裾上的灰尘,对愤怒中的郑绪道:“你的尽快想个办法将如柔救出来,充官婢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她已破瓜,定然进不了宫,若要被弄去西北充当军妓,便就毁了她一辈子。”

郑绪吓得满头是汗,忙道:“我这就去将她救回来。”

言媒婆点点头,从郑家角门出来前,先谨慎的探头四处瞧瞧,未见有可疑人,才低头匆匆走出来,到街口就拐进了第一个胡同。

贾琏从茶铺子里走出来,望着那女人消失的方向有几分失神。

兴儿贼兮兮笑,小声道:“爷,是挺漂亮的!”

贾琏斜眸冷冷扫他一眼。

兴儿自扇嘴巴,晓得是自己多想了。任谁瞧见那般风流姿态的女人会不心动?是个男人都会往那方面想!他家爷的心定然是铁打的,不会动。

兴儿挠挠鼻子,问自家爷接下来去哪儿。

“小李庄。”贾琏眯起眼睛,脑子里还回荡着刚才那女人的身影,总觉得有点眼熟。才刚瞧她那副心虚之态,很有可能就是躲在郑绪衣柜里的人。怪就怪郑绪和他的丫鬟隐藏太差,贾琏起初进门的时候就从他们的目光中察觉到衣柜的不对劲儿了,结合屋内的香味,自然该是名女子。

贾琏心下疑惑不解,便吩咐兴儿派人盯住那女人,打听清楚身份。

兴儿愣了愣,忙打发小厮去追。“爷,你这会子才说,就怕追不上了。”

“人是从郑家出来的,郑家看门的总会知道她的身份。”

兴儿忙称是,叹主子爷聪明。他怎么就给忘了,外人进府拜见,得先要自报家门。兴儿忙喊那小厮回来,给了他十两银子,叫他想法子悄无痕迹的打探。

贾琏只带着兴儿一人,骑快马奔向小枣庄。管事当即就引领贾琏到了事发地,山脚下枯草烧黑了一片,有十几颗李子树遭了秧,皆被烧死。

管事又领着贾琏往另一边走,这次是半山腰,烧了大概一丈见方的地方,地上只残留些许黑灰,一见便知是前几天烧下的痕迹。

“这第一处是我们巡山的时候发现的,还以为是庄子里的哪个莽夫看山的时候嫌冷,留了火星子。因发现的及时,没什么大事儿,两边的树虽伤了点,但还好没死。我后来问了庄子里的人,没人肯认,便只厉害一通,吓唬吓唬他们,杜绝下次再犯就是。谁知昨天夜里,山底下突然着火了,幸亏阿良他们在地里干活及时发现,扑灭了火。不然这火蔓延下去,只怕是满山的李子树都保不住了!”冯管事后怕道。

李子还青着没熟,就跑来蓄意烧山,显然是谁有怨念报私仇。

贾琏问冯管事:“庄子最近可出现什么冲突没有?”

“没有,大家都和和气气的,跟着二爷干有酒喝有肉吃,他们哪会有什么怨言。”冯管事不解道。

“小李庄地处偏僻,四周人家稀少。而那几户人家,我们都知道,老实本分,也没少受小李庄的恩惠,应该不至于报私仇。”贾琏再瞧这起火的地方,山下的对着田庄道路,半山腰的正逢冯管事巡山。如果选择在夜深人静无人的时候下手,这座山早恐怕就烧光了,不会留到今日。

看起来倒像是故意放火引人注意。这人知道庄子里人干活的地方,也知道冯管事巡山的时候,因为冯管事巡山的时间是随机的,没有规律,所以放火的这个人应该很熟悉庄子的情况,不会是外人。

“近来庄子里可进了什么新人没有?”贾琏问。

冯管事想了想,摇头,“没有,都是些老人儿。庄子上就算来人,也该是二爷拨过来的人,外人我们不会随便收。”

“那有没有谁家来了什么新人,远房亲戚之类,你们都不熟的。”贾琏道。

冯管事恍然大悟,“是有一个,阿良前两天刚娶个了漂亮媳妇儿,这可算?”

“娶媳妇儿?”

“阿良是南边逃来的流民,在这儿呆了两年了,人厚道本分。可惜就是没亲人,家里就他一个老爷们,每天干完活回家连个正经说话的亲人都没有。五六天前吧,阿良进了趟京城,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女人,说是要娶她做媳妇儿。我们都瞧了,那姑娘长得十分清秀,一双手虽然脏了点,但挺白嫩的,一看就不是我们庄户人家干活的手。我们私下里还开玩笑呢,阿良是不是把哪家的小姐给劫回来了。”

“后来才知道,那姑娘跟阿良一样,是个没家没亲戚的苦命人。阿良娶媳妇儿这事儿我是在前一日呈报给单管家。咳,说是娶媳妇儿,就是简单摆了两桌酒,穿点红,拜个堂,就算成了。”冯管事接着道。

贾琏到了庄上,对冯管事道:“把人叫来。”

片刻后,冯管事慌张地跪在贾琏跟前:“二爷,人没了!小的得了您的吩咐,立刻派人去去找阿良和她媳妇儿,都不见了。屋子里没人,随身行李少了些。估摸是听说您来,俩人跑了!这个阿良,真真辜负了二爷对他的恩惠。”

“立刻派人,东西两条路去追。”贾琏道。

“南北呢?”冯管事不解问。

“不用。”贾琏道。这两条路都可以往京城去,一个近,一个绕远。那人既然跟他有私仇,那就该是京城内的人。

冯管事还是不解,不过即是二爷故意如此吩咐,他照办就是。当即就找了所有庄上会骑马的小厮,分东西两拨追人。

贾琏喝到第三盏茶的时候,终于听到门外的呵斥声。人找回来了!

贾琏抬眼瞧被押进来得一男一女。阿良他认得,在田里干活的时候见过一两次,踏实肯干,人确实如冯管事所言,憨厚。而且他嫁接的手艺也很好,经他手的李子,成活率很高。

阿良一见自家主子,忙磕头赔罪,说了许多愧疚的话,求贾琏责罚他私奔之过。

贾琏一听就知道阿良被人利用了,目光从阿良身上掠过,看向他身边相对安静的女子。她低着头,身体有点颤栗,按在地上的双手果然白嫩的很,的确不似普通庄户人家出来的。再瞧她这副临危还不算乱的做派,估摸此女该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八成在大户人家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