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2 / 2)

贾大人简直是官场上吃素的和尚,厉害!

程书良大概是心里过于激动,竟然不小心把话说出口了。

“你说什么?”贾琏顿住笔,眼定定的瞅着程书良。

“大人别误会,下官是想夸大人克己奉公,一身正气,万夫不当!”程书良慌张解释道。

贾琏眼睛张得更大,“所以我就成了官场上吃素的和尚?”

“下官错了。”程书良说跪就跪,毫无防备。

贾琏更反感,“起来,谁叫你跪。若是几句话说不过我你就跪,那你这辈子就不用起来了。”

“下官明白,下次一定改正。”程书良乖乖的起身。

“说到和尚,”贾琏托着下巴,“京畿府人抓得怎么样了?”

由于贾琏话题转换的太快,程书良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贾琏所指,忙道:“下官早已经通知京畿府府尹兆大人处理此事,现在四大城门以及京城各大街的街头都有和尚跟道士的画像。兆大人也派了许多人马在京城内各大街加紧巡逻,一旦遇到那俩人,定会一举擒拿,严惩不贷。”

“太折腾,白白浪费人力。你叫人传话给他,要想抓人,就用两队人马交替在荣府门口附近巡逻就成了,其它就不必了。”

贾琏本来只是打算打发那和尚道士离京就罢了,不过巧的是京城街面上出了个别有用心的说书人。

贾琏以前在现代有每天读报纸的习惯,虽然古代没报纸,但贾琏依旧是没改这个习惯。每天都会有荣府专门负责的人去打探新鲜发生的事儿,然后汇总到兴儿那里。兴儿就趁着贾琏空闲的功夫,比如早晨坐车去户部的路上,讲一讲这些事儿。贾琏对不感兴趣的事儿,会让兴儿一两句话代过,有兴趣的,便让兴儿细讲。

今天早上,在前往宫城的路上,兴儿就说起这两日京城新流行起的一个故事,讲得是某高门嫡子被鬼剥夺魂魄转性害人的事。

这故事刚巧发生在跛足道士威胁贾琏之后,才传出来的,而且故事的描述还很有针对性的指向他。所以到底是谁传出去的,贾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人编的故事还能火,竟然还引导那些家长相信,孩子转性都是被鬼附身了,以至于短短一天之内就有很多人家请高人在家中做法驱鬼。

这俩人毫不负责的编造荒唐言论,欺负到他头上拉屎了,贾琏岂会容忍,自然要绝了这俩人的后路。

对于这俩人到底躲在哪儿,贾琏不清楚。但贾琏可以肯定一点他们一定在京城,不然也就不会与那些针对他的流言传出。

看来这俩人是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贾琏觉得他们肯定还会来找他。因为让木芙蓉开花的目的他们没大成。

除此之外,还有那面镜子——风月宝鉴。

道士还有后续的活儿要做,风月宝鉴是重要道具,他自然要上门来讨。

有这两点原因,贾琏料定道士很快就会上门,故才让京畿府派人马在荣府附近转悠。

晌午前,贾琏在户部匆匆打点完户部的杂务后,就忙着赶回家。

刚到荣府。

不想他这一回家就被叫了去,害被贾母哭哭啼啼的搂在怀里,心肝肉叫了半天。贾琏被贾母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他一阵恍惚,差点以为自己变身成宝玉了。

这街面上出的那些传言刚粗来,贾母就突然用这样的态度对自。贾琏有点担心贾母知道他的身份了,有所谨慎,试探着问:“老祖宗,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好孙子啊,你不必瞒着了,我都知道了。你这孩子太可怜了,怎么能这么命苦啊。”贾母拍拍腿,又大哭起来。

贾政在一边看热闹,目光里有点幸灾乐祸的情绪,但表情看起来挺悲苦肃穆,看来这表情是为了配合贾母的伤感情绪。

贾赦也在,眉头皱成一团,低着头,似乎是遭遇了很大的打击,他连抬头瞧贾琏一眼的勇气都没用。邢夫人更惨,低头用帕子抹泪,偶尔抬眼瞄一眼贾琏,也是满眼悲伤,似乎有点伤心绝望。

贾琏还注意到,屋里头除了这几个大人在,就只包括鸳鸯在内一共四个丫鬟,全都是屋内这几位主子们素来依仗信任的人,还有两个婆子,也都是亲信。

“琏儿,我的好孙子哟,我的好琏儿哟……”贾母又叫哭起来。

贾琏退后两步,不想被贾母‘粗暴’的揉搓了。他这么大的人了,还被老太太拍后背搓脸蛋子,实在是羞耻。

贾母伸手还要捞贾琏,见他竟然故意跑远了,心疼地捂着自己胸口,“我的宝儿,你不用怕,我们都是你最亲的亲人,不管你出了什么事,都有我们在,有我们在啊!”

贾母张开双臂,示意贾琏到她怀里来。

贾琏一脸无奈,真快要被这场面整崩溃了。这算什么,试探?难道老太太早就听到外头的风声,然后联想到他身上,开始怀疑他的真正身份了?平时没见她智商这么高,这回却搞得这么玄乎,估计是突然开挂了。

贾琏皱眉,动眼珠子琢磨着自己该怎么逃过这一劫。自己地位摆在这儿,御封的侯爷,位居户部尚书高位,就凭这些地位,他们这些人应该不敢擅自动他。除非他们有自己魂穿的铁证,但魂穿这种事儿除了他自己清楚外,别人还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就算有人能在性情转变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足以论证。

说白了,他们想推倒自己可没那么容易。

贾琏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决计先冷眼旁观,看看贾母和其它人的反应再说。

贾母还在哭。她见贾琏不肯入自己的怀,心里更加心疼,难受的更甚。

“琏儿,我们都知道你好面子,在外做了那么大的官儿,还是御封的侯爷。可这病是不挑人不挑身份的,不管有多严重,你告诉祖母。祖母一定会想办法请全国最好的大夫,把你的治好!一定会的!”

贾母声音有点黯哑,估摸是哭累了,这会儿安静不少,边说话边用帕子抹眼泪。

“病?”贾琏疑惑地看着他们,见他们都晾出一副对自己同情地表情。贾琏忽然意识到刚才自己似乎有所误解。大概是因为他之前一直在思考道士跟和尚的事,所以一着急就自然而然联想到那边了。而今看贾母等个人的表现,断然不是他担心的问题。

似乎是贾母这些人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

单瞧贾母哭地这幅样子,估计是个挺大的病。

只是这得病的人就是他自己,可他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好诡异。

“琏儿,你瞧你,都说了咱不怕,咱一定能治好。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们都知道了,还装什么呀,快认了就是。”贾母心疼的叹息道。

贾琏不解:“认什么?你们觉得我得病了?为什么这么想?”

“你——”贾母叹口气,转而打发走邢夫人,觉得一定是邢夫人这个继母在,贾琏忌讳了,“好了,现在屋里头就剩下我们三人了,你不必忌惮。”

贾琏完全处在无语的状态。不懂,不解,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