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可不是么,而今经你这一劝我也想明白了,混到这时候我能回来真是幸事呢。皇上那年纪就不说了,性情听说还有点怪呢!”元春小笑着声牢骚一句,泪留得更多,却都是感动之泪。这家已经不需要她去争气给门楣添光增彩了,何不就干脆做回小女儿家,多轻松自在。

静芯见她这么快参透了,心里总算松口气。元春也不愧是才德兼备的贤女,当真有常人没有的聪慧,静芯很喜欢和她这样的相处。

俩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聊了小半天,最后倒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心好友。

……

小半天的工夫,元春对于贾琏的作为有了另一番领悟。她觉得贾琏是为了自己才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拿什么挡路的话冷言冷语做借口,无非是不想她自责,倒把他自个儿牺牲了。这种自我牺牲只为别人好的行径,实在是叫她心酸又感动。一个堂弟罢了,虽说自己小时候真挺宠爱他的,但比起宝玉还是差上一层,难得他如此费心记挂自己。元春真不知该怎么去感谢他。

元春洗了脸之后,稍作休息,便应邀去了府东母亲那里。而今从西角门往府东去着实麻烦了些,要坐软轿。母亲以前住在荣禧堂,估摸刚搬去的时候必定是有些受不了的。不过转过头来想想,这个家的爵位本就是大伯承袭的,而今再加上贾琏这一层侯爵,这荣禧堂人家大房住合情合理,二房这边该没什么怨言好说的。

到了王夫人院,元春远远就听见母亲的呼唤,带着哭腔。她一上午哭了不少回,这会子真不太想再哭了,但看母亲还是止不住泪,不好叫她孤单了,元春才勉强跟着掉了几滴泪。

进屋,王夫人就抓着元春上炕,稀罕了她一会儿之后,便开始喋喋不休的唠叨起家中桩桩件件的琐碎事,每一件都在声讨大房,几乎三句不离骂贾琏。

最后,王夫人把事儿说到了元春身上,更是恨,“你好好的在宫里待着,眼看就能得圣宠混出头了,偏偏出了这么一桩意外。哼,说什么不知道,我可不信他的借口,必是他背后捣鬼,暗中陷害了你!可怜我宝贝女儿,正是要给家里争气的时候,硬生生的被他搅和出宫了。”

王夫人流着泪,摸着元春的脸蛋,目光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一脸愁苦之相,“而今这可怎么办呐,我好好的女儿,这么大岁数被放回家里,这以后婚嫁只怕是难挑到如意郎君了。你那个琏二弟,生生毁了你的一辈子!”

前面的话都还好,说到自己的身上的时候,元春感觉味儿全变了,特别是当母亲提到她年纪大的时候,元春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亲生母亲口里说出来的。那话谁说她都可以不去介意,但自己的生母竟然会这样嫌弃待看现在的自己。而二弟夫妻,一直都在鼓励她,而且很用心帮她打听了后路,哪怕是嫁不出去,他们也愿意一直做她的依靠。而到自己的生母王夫人这里,竟然是如此嫌弃她……

元春闷闷地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了,更加听不进去接下来王夫人说的每一句话。

王夫人仍完全不知情的碎碎念,着力在元春跟前描绘贾琏这些年的恶行。

纵然王夫人在言语上如何描白了自己,抹黑了别人,元春也不愿意去相信了。在宫里谨慎小心的混迹了这么多年,谁好谁坏这点事儿,她还是分辨的清的。

晚饭前,元春浑浑噩噩的从王夫人那里出来,面上闷闷地没什么态度。可当她一坐上软轿,独自呆着的时候,泪水唰地就下来了……

贾琏下午在京外几个村县跑了一圈,强化了一下今年贫困农户的土豆种植的问题。不过事后他还是不放心,决定在每个村镇组织一个村民自查小队,挑选村里几个有责任又聪明的年轻人做担当,负责监督和督促自家村里每户土豆种植的事宜,以避免疏漏个别户。再有就是带芽土豆不能吃这点,还是要多次强调。毕竟古代的通信技术不发达,很容易起流言把事情传歪了,所以很多事情贾琏都必须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强调。

贾琏尽量有效率安排好这些,又嘱咐属下程书良照他今天的样去余下的村县走访。

贾琏终于放心的启程回京。可巧了,回去的半路上,他乘坐的马车车轱辘很走运的陷进泥坑里。

官道,前两日没下雨,好好的天儿路中央多了个稀泥坑,可真是耐人寻味。

贾琏下车后,正勾唇琢磨着,就听见身后传来杂乱的马蹄声。

第66章 红楼里玄幻

兴儿见此,更大力的催促车夫快点驾车出泥坑。

车夫高吼,啪啪的挥鞭抽打着马屁股。马匹嘶叫,奋力地向前跑,陷在泥坑里的车厢跟着晃了晃,最终还是马原地踏步,车身原封不动地陷在那儿。兴儿等三人脱了鞋,挽起袍撸袖子,一二三喊着,配合车夫一起朝外推。

马蹄声渐进,贾琏立在路一边,只望着兴儿他们。

“吁——”一声喝止后,便听见后头路上有人高喊,“前面人什么情况,为何挡住了去路?”

兴儿一听这话,赶紧从泥坑里出来,见是两辆豪华马车驶来,四周还跟着十几个骑马的青年男人,这些人身形个个矫健,看起来是练家伙的护卫。兴儿料这来人的身份不简单,忙笑嘻嘻的凑上前去行礼道歉,并说明缘由。

“原来是这样,我这便禀告我家主子。”小厮听罢就转头上了车,掀帘子探头进去嘀咕两句。

兴儿依稀听见叫“王爷”,既然是皇亲贵族,他家琏二爷定然认识。兴儿赶紧跑到贾琏跟前求问:“爷,可巧了,听说车里的是位王爷,您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你赶紧把马车推上去。”

贾琏别有意味的看一眼兴儿,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贾琏转而观察路四周环境,目光定格在路边沟里那些半人多高的枯草。贾琏叫人从车后头拿两把镰刀来,一把交到兴儿手上,然后就带他到路边砍枯草,不一会儿就弄两捆。贾琏叫兴儿将这些硬杆子的枯草垫在车轱辘底下。

那边北静王水溶还等在车里,他本来以为贾琏会闻声过来拜见和求助。等了一会儿后,他把帘子掀开一条缝儿,却见贾琏从路边的沟里爬出来,背着一捆草。水溶惊讶之余,再心里合计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叫人去帮忙。可这会子他再派人已经晚了,那边的马车已经从泥坑里推了出来。

几个小厮欢呼不已,抆了抆腿上的湿泥,登上鞋子,就请他们家的琏二爷上了车。

贾琏用余光扫了眼那位王爷派来的那几名不知所措的随从,心里嗤笑不已,在兴儿的搀扶下登上马车。

兴儿上车前见那些人傻站着发呆,忙笑着对他们道:“你们就学我们,弄些草铺在上头,就好趟过去了!”

说罢,车夫挥鞭,马车奔腾而去。

侍卫们愣在原地,干砸着嘴,去王爷跟前求主意。

“王爷,没等小的几个出手,人家已经把车推上路走了,您看这怎么办?”

北静王从车里探出头来,一脸燥郁,千算万算,他没料到贾琏身边的小厮竟然是个聋子,还是说才刚他的随从把“王爷”二字叫得太轻了?

北静王叹口气,转而叫人知会后头那辆马车上的人,叫他不必跟着了,先到别处歇去。

贾政忙从车上下来,慌张地过来给北静王行拜别礼。

“你这个侄子,性情的确是有些怪诞。而今事儿没成,我再去见他,你便不宜出现,先回去。”北静王温和的说完话,还冲贾赦很亲和的笑了笑,这才放下帘子,叫车夫快追贾琏。

“还能再快么?”坐在车里的贾琏,已经颠簸的脸上肉发麻。

“爷,这已经是最快了,再快就刹不住车,容易横冲直撞。”车夫在外面喊道。

贾琏“嗯”了一声,再不言语,闭上了眼眸。

他晃悠地正有些迷糊的时候,贾琏就听见有更多杂乱的马蹄声,接着他的马车就来了一个急刹,幸好他及时扶稳了。

兴儿却一屁股摔坐了下去,后反劲儿的要扶着贾琏。他愧疚地挠头笑,忙给琏二爷赔不是。

马车停稳。

车夫见是之前在泥坑遇见的那辆马车,没敢造次,头来问兴儿的主意。兴儿就问贾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