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宝玉西席的事儿贾政是真不知道,之前就听王夫人提了一嘴,没说是从大房那儿抢来的。他素来瞧不上大房的人粗俗,偏偏王夫人就干出这种事儿给她找堵!贾政的脸彻底黑了,无地自容,背着手羞愧难当的逃走。

……

当天下午,贾琏低调地接待了周侍郎。

周侍郎欣赏过牡丹后,再三请求,且奉上了贵礼,才好意思‘夺’贾琏所好,乐呵呵地弄了两盆‘粉妆’回去。

再说贾政,上午回房后,他就西席的事儿狠狠地痛骂一通王夫人,还叫王夫人支了二百银子送到大房来,算是给他们再请西席的钱。本来贾政做这些,目的就是为了明儿个能见周侍郎。可他一个午觉睡醒之后,听说周侍郎已经来过,人走了,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分明是在耍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定要找贾琏恨恨算这笔账。

贾政出门后,随手在地上捡了个木棍子,就冲着贾琏的住处去。

第32章 花开动京城

贾琏正在侍弄花草,丰儿接了外头递来的信,转手呈给贾琏。贾琏见是林如海的来信,忙停下手里的活儿,坐在石桌边儿上拆信看。

信中,林如海表示贾琏收到封信的时候应该正是稻花开的时节,他会记得督促管家去办贾琏先前交代下来的事。至于贾敏的病情,熬到开春之后已有所好转,现在饮食渐渐如常了,药也不用喝那么多。另外贾敏还关心贾琏与礼郡王家相看的情况,让林如海代问结果如何。

贾琏这才想起他先前让兴儿去打听她家小姐性情的事儿,吩咐婆子去唤兴儿来。这边话音刚落,兴儿就慌慌张张连滚带爬的跑进来。

“二爷,可不好了,二老爷手拿着棍子正往这边来呢。”

贾琏命人立刻关门、上锁。

院内众奴仆们惶惶然,都十分担忧二老爷闹起来大家都没好果子吃。毕竟琏二爷是小辈,不管是对长辈反抗或是顶嘴肯定是都没道理的可讲的,永远是错的。躲倒是个办法,可这么上门锁躲着,似乎也不好。院里头这么多人,政老爷溜着门缝儿就能看到人。其实就算看不到,也没有主子屋里不留人的时候,这般锁门,二老爷肯定立马就明白他们都在故意躲他。

贾琏叫人去准备笔墨纸,然后便端坐在石桌前俯首给林如海写信。

院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院内除了贾琏,其他人都屏住呼吸听着。步伐一声一声铿锵有力,似乎还带着杀气。

突然间,门动了,自然没被推开。接着推门的力道变大,门板剧烈的晃动起来。

众仆从们吓得干瞪眼,一个个瑟瑟缩着身子不敢乱动,更不敢出大气,生怕政老爷发现屋里有人火气更大。

“开门!开门!我是你们二老爷,痛快给本老爷开门!”门外的贾政厉声吼道。

没人回应。

贾政扒着门缝往里看,依稀可见有人影,可再要仔细看的时候就不见了。

哪会这么巧,好好的院子上了锁。

贾政料定这院里肯定有人,就算是主子外出屋里头都会留人的。敢这么干,分明就是为了躲他。贾琏这厮未免太胆子大了,竟敢将自己拒之门外!

贾政意识到贾琏竟有如此嚣张的态度,再想想自己之前的受辱,越来越气,满脑子除了想弄死贾琏根本没有别的东西。

“给我开门!”贾政厉声爆吼,接着一脚狠狠地踢在门上,倒把自己脚趾踢疼了。贾政冷西口气,很想抱着脚叫疼,但碍于自己身为老爷的尊严,他强忍着痛,缓缓地把脚放在地上。整个身日却因为脚痛在微微颤抖。

如此暴虐的叫门,依旧没换来院内的动静。

贾政怒不可揭,更恨的是自己一肚子气没处撒,还伤了自身。被耍、被无视的怒火熊熊燃烧,他现在的愤怒就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咆哮着想要奔涌决堤,偏偏被堤坝狠狠地堵着,一滴都泄不出去。

贾政恨得牙根直发麻,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挥舞着木棍子朝着门上打,“贾琏,你给我出来,别再里头做缩头乌龟,还反了你啊,敢锁门不见我。没教养的东西,你躲得了我一时能躲一辈子?给我滚出来!”

贾政骂完停留了片刻,侧耳细听,还是听不到院里面的任何声音。贾政见来往有不少仆人被他的声音吸引过来,躲远远的围着偷看。他恍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像个在人家门前叫骂泼妇,被人白白无视了不说,还降低了自己的位份。

这太有辱他身为荣府二老爷的风仪!

贾政气吼吼地骂走那些围观的人,后悔自己来的时候没带两个力气大的小厮。然后贾政发现不远处树丛后还躲着两个人,便立刻举手示意他们过来。

“二老爷,这院里可能真没人,许是琏二爷真出门了呢,您还……还是稍后再来吧。”被叫来的这两名苦命的小厮都是在贾琏名下领活干,他们哪敢得罪自家的二爷。

贾政也明白这俩人估计不会用心,正琢磨要不要先回去,回头再找贾琏算账。这时,他突然就听见院里头传出男音。声音四平八稳的,带着股淡定地磁性,一听就是贾琏的!

贾政气得不能再气,抬脚狠踹他们两下,“今儿个你俩若不把门给本老爷踹开,本老爷便踹死你们两个。”

贾琏将信交到兴儿手里后,端起丰儿刚上来的茶,慢条斯理地喝着。至于门外头的吵闹和谩骂,他好像一丝丝都没听到一般。

门外清楚的传来贾政逼迫小厮开门的威胁声。

贾琏还是没理会这些,继续拿着册子记录牡丹情况。而今他已经“送”出二十四盆牡丹了,一共得到了价值近三万两的回报。这与他之前预估一千两一盆的收入还要高出一些,非常好。

晚开的牡丹品种如今也已经含苞待放了,贾琏可以全面地记录所有的花色情况和植株特点。现今除了产出一些市面上没有的浅粉、墨紫红色彩外,还出现了瓣片高端部不规则的新样式,也有改良后的花二乔、渐变紫和渐变粉系列的矮珠新品种。这些土法杂||交出来的牡丹于现代水平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在古代却都是很受宠的稀有新鲜货。

贾琏琢磨着这两天是不是该准备一个赏花宴,将那些有心求花的贵族都凑到一起,叫他们自己先挑选合心意的花,省去一个个去接待的麻烦。而对于个别受追捧的品种,以‘谢礼’高者得。当然这些交易要在赏花宴之后私下里进行,而且他会暗示购者对‘谢礼’情况保密。这样的话不至于闹得太高调,他还可以快速轻便的把花卖出去,拿到钱。

贾琏算了算,以最保守一千两一盆的价值估算,他这二百盆少说也能盈利二十万两银子。

以前提高庄子上的收成,收入也不少,但那些钱毕竟是公中的,入了账,他不好随意支取。但这二十万两却不同,是他自己挣得,自然由着自己随便支配。这是他开展农业事务的第一桶金,足够他购买任何他想要的田产。

不过现今最好还是要从扬州那边做起,那里气候好,可种双季稻,能加快他对水稻的研究工作。而且扬州地区是有名的鱼米之乡,如果头一批种子出炉效果好,可以很快的将新种子普及出去。再加上其便利的运输条件,想要将新种子快速普及到全国也很便利和容易。

看来这牡丹出售完之后,他还要再去一趟扬州。

贾琏正认真谋划着光明未来的时候,西墙边儿上冒出个脑袋来。贾琏抬眼看去,认出此人是周瑞。

周瑞是被二老爷派来的小厮叫来的,他是奉着二老爷的命令爬墙头来确认院里是否有琏二爷。这一瞧还真瞧见了,可也跟琏二爷的眼睛对个正着。人家目光淡淡地,丝毫没有畏怕之色,还在冲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仿若春风拂过,别人瞧着该是觉得很俊美,可自己看眼里心都哆嗦。

干坏事被琏二爷发现了。

周瑞吓得腿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