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袭人再一次痛哭起来,内心呐喊着宝二爷快来救她。

……

时至深夜,宝玉才派人来贾琏这里询问袭人的情况。

贾琏早安歇了,但睡前吩咐过丰儿,只要有人来要袭人就还回去。所以宝玉来讨人的时候,袭人很顺利的就被搀扶走了。

袭人回去后,免不得一遭痛哭诉苦。宝玉本就是心软的人,袭人于他又特别的重要,他心中甚为不忿,气得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就把事儿闹到贾母跟前,狠狠地告了贾琏一状。

贾母气得跳脚,当即派人去唤贾琏来。

丰儿等丫鬟听说都为琏二爷忧虑,担心他这次有理说不清,反而吃了亏。虽然她们都明知袭人昨日来这里是另有所图,但无凭无证,人家恶人先告状,再考虑到贾母对宝玉格外偏爱的情况,琏二爷这回反而不占理了。

贾琏倒一脸淡定,不紧不慢的往贾母处去。

贾母早坐在花厅内,等了两盏茶时间,直骂贾琏来得太慢。

婆子解释道:“琏二爷不喜骑马坐车,是从大房那边走过来,路远了点,的确要耽搁些时间。”

贾母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贾琏这不是故意矫情么,这是埋怨她虐待大房,叫他们住偏了?

“二爷来了!”传话的小丫鬟话音刚落,贾琏便已经走进门来。

贾琏穿着一身蓝色的锦袍,玉颜俊美,本是多情的眼眸而今却透着冷漠。他温文尔雅地走到贾母跟前,表情不悲不喜,行了问安礼。

“袭人的事你怎么解释!”贾母劈头就问。

贾琏斜眸瞟眼正被丫鬟们搀扶的袭人,眼睛肿的跟桃一样,双腿似乎还有些发软,要人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着。

“她怎么说?”贾琏问。

“你还有脸问,人家好端端的去给你房里的丫鬟过生日,走错路罢了,赔了罪,道了歉,你竟连个脸都不给,罚她在那儿跪了一整天,连他的主子宝玉你都不知会一声!”贾母恨恨道。

宝玉委屈的在贾母怀里缩了缩,含着泪瞟一眼贾琏,又哭起来。贾母忙宝贝心肝似得哄着宝玉。

王夫人坐在一边静静地不说话,这件事儿很明了,她没必要乱言讨嫌,旁观就好。

“呵,她是这样说的?”贾琏转眸,别有意味的望向袭人。

袭人吓了一跳,低下头,不敢跟他对视。贾琏却突然移步,恍若一阵冷风般吹了过来。等袭人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下巴已经被琏二爷勾住了。袭人被迫抬头,含泪与贾琏对视。

贾琏讽刺地苦笑,“你这是报复我?”

贾母:“……”

宝玉:“……”

王夫人:“……”

“你……你们……”贾母吃惊地抬手指着他二人。

贾琏犹疑地看一眼袭人,才放下手,冷冷道,“我和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此言一出众人更不信了。

肯定有问题!

阖府上下谁都知道琏二爷花心多情,不会是对袭人……

“但她跟我的牡丹事儿就大了。”贾琏接着说道。他整个人脸色阴沉不已,目光阴戾,一身萧杀之气,搞得在场的人都莫名地心惊胆战。

牡丹!

能让贾琏如此愤怒的恐怕只有女人,莫非是袭人欺负了他看上的丫鬟?

贾母蹙眉琢磨了下,倒不记得荣府里还有叫这个名儿的丫鬟。她看向鸳鸯,鸳鸯却也不知道牡丹是谁,摇了摇头。

而王夫人听到牡丹,当即就联想起荣禧堂那盆被贾琏搬走的牡丹花,她觉得这个牡丹定然是贾琏姘头的昵称或者外号。

贾母忙打发走闲杂人等,转而侧身问贾琏:“琏儿,你说的牡丹是哪房丫鬟,”

袭人跪地,泪水哗地就留下来,哭着跟贾母解释:“就是琏二爷院里的牡丹——”

“犯了错就该接受惩罚,你根本没资格委屈,”贾琏截了她的话,冷瞪着袭人,“这等小事也要闹到老祖宗跟前,你真闲得慌。”

“不是奴婢,奴婢不敢,是宝二爷心疼奴婢,才——”

“还想推卸责任,要不是你装委屈,宝玉会被你撺掇到老祖宗跟前闹么!”贾琏突然厉声喊道。

袭人吓得一哆嗦,赶紧伏地跟贾母哭自己的冤枉。

贾母气得冲贾琏吼:“我人还在这呢,轮不到你来训她!”

贾母这一生气,整个屋子的人都缩脖子不敢言语。

贾琏却坦然直面,言语淡定的跟贾母讲:“老祖宗心善仁慈,瞧着谁都好,宝玉也随了您,所以才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利用。这件事的真相根本就不是您所听到的那样。是她自己不知羞地乱闯我院子,见我突然回来,心中有鬼主动跪地赔错,我什么都没说,她自己跪到了晚上。结果出了门扭头一走,反咬我一口,告我的状。我看这个家要请她当琏二爷才对,我这个做主子的伺候她!”

“奴婢不敢!”袭人吓得浑身哆嗦,真没想到贾琏会敢顶撞贾母,而且如此巧言善变。明明是他施加压力惩罚自己,可仔细想想,琏二爷当时确实没说过一句罚自己的话。

“你……”贾母对贾琏顶嘴的行为很不满,但考虑到他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如果他所言是真的,袭人不是误入而是有意闯入,那事情就太严重了。

王夫人见势不妙,正打算要张嘴把这件事说和了,贾琏突然提出要还原事实。

“怎么个还原法?”贾母好奇问。

“还原事情经过,详查相关人等。”贾琏简单地回道,然后就命人召集所有涉事人员都凑齐了,在贾母院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