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皖站了起来,拿起餐巾替他抆拭着脸上的水珠,她的领口因为弯腰的幅度而微微敞开,从席衍的角度可以看到那细长的脖颈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一直延伸到了锁骨,再往里就是那诱人的深陷,被衣领阻挡着若隐若现,配着她那疏远淡漠的表情,有一种禁欲般的诱惑。
席衍也算得上情场老手了,居然有了一瞬间的恍神。
“对不起席总。”纪皖不紧不慢地道歉。
席衍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轻吐了一口气,那温热的气息在纪皖耳畔流淌,空气中仿佛流转着些许暧昧的氛围,好一会儿,他才声音低哑魅惑地开了口:“叫我一声阿衍就原谅你了。”
纪皖的手一顿,迅速地把餐巾往他脖子上一塞,直起了身来:“席总,男人自以为是的风流在女人眼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下流。”
席衍这下真的愣住了,凭他的皮相、手段和身份,在情场中他几乎无往而不利,活了这么久还没被人骂过下流。
“你在心里骂我不识好歹对吗?你只是注资了我的公司而已,我可没有卖身给你,”纪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大钞用力地拍在了桌上,傲然地抬起了下巴,“很抱歉,合同都已经签好了,钱我也用了,你要是想抽资,麻烦你走法律程序。还有,喷了你一身,就当是你那天喷我红酒的回礼吧。”
喝个下午茶喝出一身气来,纪皖觉得最近有点不太顺,快到公司了看到一家花店正在卖当景的桃花,一根根的桃枝修剪地很整齐,上面是一朵朵的花苞,她来了兴致,买了几枝准备放在办公室里辟邪。
刚回到公司,前台小陈就冲她挤眼睛,暧昧地说有人在办公室等她好一会儿了。
还没等她说话呢,办公室的门就开了,盛海生站在那里冲她笑:“皖皖,我一听就知道你来了。”
纪皖很是头痛,径自越过他走进了办公室,盛海生跟了进来:“养桃花吗?我来。”
他接过桃花枝,进进出出找了个矿泉水瓶把花插了进去,放在了窗台上,还细心地往花苞上洒了水。
“我知道一个地方桃花全开了,很漂亮,周末我们一起去玩?”他小心翼翼地问。
纪皖摇了摇头:“海生,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真的,那天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
盛海生急切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是觉得我的家庭没有给你安全感,皖皖你放心,我妈是不会干涉我的事情的,这点我敢拍胸脯保证,只要我喜欢的,她肯定喜欢,结婚以后我和爸妈分开住也没问题,就是要委屈你先住小房子,等以后我们有了钱……”
“是aa制的,”纪皖冷静地指出了他的语误,“海生,放弃吧,我不适合你。”
盛海生焦躁了起来,他抓了抓头发愤懑地说:“皖皖你到底怎么了?是谁灌输给你这种思想?哪有结婚了还aa?”
门被一脚踢开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站在门口,一边推开小陈一边气势汹汹地指着纪皖:“盛海生,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你就是被她耍了!她从头到脚就是在玩弄你,找不到男人的时候吊着你,现在找到下家就把你一脚蹬了,要不然你以为她一个才毕业大半年的女人能开什么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 席总这样的桃花男,真是行走的荷尔蒙啊,可惜……遇不逢时
☆、010
那女人说话像连珠炮似的,盛海生数次要打断她的话都未果,上前就拽住了她往外拖去:“姐你别在这里瞎说了!”
纪皖只觉得好笑,这都是什么人啊:“盛海生,你带着你姐赶紧走吧,不然大家连朋友都不用做了。”
“你这种女人我也见的多了,就是见钱眼开的货色!等着被别人甩,到时候哭着来求我家海生吧,”盛姐压根儿没理弟弟,说的兴起,嗓门越来越大,“我家海生要模样有模样,要人品有人品,工作好工资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老公,你还嫌东嫌西,我告诉你,好几个女的都倒追他,条件不知道比你好上几百倍,既温柔又贤惠,你啊,就等着剩下没人要,到时候被人戳脊梁骨。”
“你是从哪个精神病院出来的吧?”纪皖冷笑了一声,“或者是你老公没用害得你内分泌失调了没处发泄到这里撒泼来了?”
盛姐被噎了一下,朝着她扑了过来:“你这贱货你说什么!”
纪皖拿起手机就拨110,盛海生急得鼻尖都渗出汗来,一边拦着自己的姐姐,一边恳求:“皖皖你别报警,我姐她就是嘴快,其实她……”
“她人挺好的对不对?”纪皖气乐了,“我可真是长了见识了,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姐姐,自己才结婚就好意思冲着我喊剩女要被人戳脊梁骨。”
这可戳到盛姐的痛处了,盛姐顿时撒起泼来,隔着盛海生的肩膀就朝着纪皖挥出手去,一把就把纪皖的手机打在了地上,盛海生死命地拖着她:“姐,有话好好说,你这样我都没脸见皖皖了!”
“你没脸?她才没脸呢!”盛姐怪笑了一声,“这样吊了你三年,浪费了你的青春,这些年你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就这样白白给她吞了?让她赔损失费!她就是看着你好欺负……”
“姐!”盛海生难堪极了,嘴唇都气得发白,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纪皖一直以来坚持aa的原则,他们俩的未来,纪皖从来没有看好过吧。
“你骗了多少人钱了?被老男人包养了吧?”盛姐越骂越来劲,各种粗俗的话从嘴里蹦了出来渐渐不堪入耳,“瞧你那骚模样——”
“哗”的一声,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盆水泼了过来,大半落在了她的身上把她浇成了落汤鸡,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一株开残了的水仙花砸在她的胸口又滚落在地上。
四周终于安静了,纪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朝门口一看,只见贺予涵站在门口,双手插在裤兜里,周身上下散发的冷冽气息仿佛一把出窍的利剑。他的身侧站着两个男人,也都面色冷峻,其中一个手里倒拎着一个小脸盆,正是小陈从过年开始养的水仙的栖身之处。
“你……你是谁……要干什么……”盛姐被这气势镇住了,机关枪似的说话声成了鹌鹑叫。
“不干什么,我们还以为里面有狗在吠,伤了人可不好了,就泼盆水让这畜生冷静一下。”倒拎脸盆的人扶了扶金丝眼镜,斯文地开口。
另一个人个子将近一米九,裹紧的西服下健硕的肌肉呼之欲出,他捏了捏拳头咯咯作响:“好阵子没忪筋骨了,手有点痒。”
盛姐不吭气了,盛海生立刻拽着她往外拖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带眼镜的男人歉然说:“我叫谢宁,是贺少的助理,刚才弄坏了你们的水仙,明天我派人送两盆过来。”
小陈飞快地捡起了水仙球,热情地说:“不用不用,砸了那个泼妇这水仙可算是立功了,死得光荣死得伟大。多亏你们了,谢谢谢谢,快坐一下,我给你们泡茶。”
纪皖轻吐出一口浊气,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谢谢,怎么这么巧经过这里?”
贺予涵走进办公室四处打量了几眼,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巧,我是来投诉的。”
“投诉?”纪皖愣了一下。
贺予涵掏出手机点了两下,打开了微信界面:“我在你们平台定了菜,可是送到以后我不满意。”
纪皖晕了晕:他在说什么?函念的ceo、和宇财团的董事在上菜吧定了菜?她耳朵没幻听吧?
贺予涵的确注册了上菜吧,也的确已经采买了一个星期了,地址、订单都一应俱全,既然是投诉,那就公事公办,纪皖叫来了客服主管,认真听取客户意见。
贺予涵投诉的问题很简单,他定的鸡蛋、青菜以及各类海鲜鱼肉不符合他想象中的质量,比如鸡蛋个儿太大,青菜没有虫咬的小洞。
谢宁在一旁听得都有些汗颜:贺少啊,你这都是什么怪癖啊,挑的这叫什么毛病?公司里一大堆事情,你有闲心跑到这里来鸡蛋里挑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