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等不下去的时候, 门外传来了顾归的声音, 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大步朝外面走去。
“将军,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若是让叶状元知道了……”一个男人犹豫道。
叶柏舟去开门的手僵在空中,眯着眼睛听外面的声音。
“有什么不好的,他都不来接我,估计我们离和离也不远了,不怕。”顾归淡定的回答。
男人吭哧道:“可你们是皇上赐婚,怎么能轻易和离。”
“这有什么难的,他天天不理我,与和离有什么区别,若是再不跟我和好,我便与他分开,再也不搭理他。”顾归在外面装模作样道,她本是演戏,可越说越觉得委屈,连带着火气也上来了。
门被哐的一声甩开,顾归做作的惊讶一声:“呀,你怎么在这儿?”
叶柏舟冷着脸看一眼她旁边的男人,丑。
“这是谁?”
男人吓得低下了头,顾归咳了一声,嫌弃江逸给她找了个什么东西,胆子比姑娘还小。
“这是夜陵柳公子,来北元看我来了。”顾归顶着叶柏舟眼神的威压,硬着头皮道。
叶柏舟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转了几圈,冷漠道:“叫人把你东西收拾了,跟我回家。”
顾归心里欢呼一声,脸上满是不情愿:“我在这里住得挺好,不想回去。”
“若是不想回去,那便在这里住下去,”叶柏舟眉眼不动,“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真的不想回去?”
顾归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一个多月真是将这辈子的气都受完了,恶狠狠的瞪着叶柏舟:“回!我回去!”
叶柏舟立刻牵着她的手往外走,顾归对身后的男人点点头,便屁颠屁颠的跟着叶柏舟走了。二人经过厅堂时又是静了一瞬,等他们一走便更热闹了,声音传出万花楼很远。
“他们肯定是在嘲笑我,堂堂北元大将军现在被训的跟个孙子一样。”顾归吸了吸鼻子,坐到马车上时眼眶都红了。屈死了。
叶柏舟将她有些乱的头发整理好,很快便缩回了手:“怎么,你后悔了?”
“我后悔什么……你不用试探我,我这辈子都跟着你了,受再多气也不会后悔。”
叶柏舟的嘴角微微上扬一瞬,又很快放了下去:“那个男人不是夜陵来的吧?”
“当然不是。”顾归坦然道,她本来就没打算真的在这事儿上骗他,“我故意说出来气你的,这个人是……我一个友人帮我找的,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为的就是逼你将我带回去。”
叶柏舟点点头,江逸,你给我等着。
顾归偷瞄他一眼,没能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索性直接问了出来:“你还在跟我闹别扭?”
“你觉得此事是闹别扭?”叶柏舟反问。
顾归想说是,可看到他的脸,明白自己若是真这么说了,恐怕会被踹下马车。许多想法在脑子里转了转,她底气不足的猜道:“不是,是因为我将有孕的事给隐瞒了,所以你才不高兴。”
“还有呢?”
顾归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还有,还有就是我道歉不够诚意,还动不动发火生气,让你受委屈了,对吧?”
“除了这些,你还要跟我说什么?”
顾归无辜的咬住嘴唇,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出来了。
叶柏舟眼底划过淡淡的失望,叹气似的说出“算了”两个字。
顾归又心气不顺了,皱着眉头道:“有什么话你便说出来,你若是让我猜,可能我这辈子也猜不出来了,难道你还要跟我生一辈子的气?”
他们之间的想法本来就有许多不同,在某些方面,两个人更是千差万别,他若是不说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恐怕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猜不到便不猜了。“叶柏舟垂眸。
顾归咬着嘴唇低下头,越想越觉得难受,加上这些日子本该千宝万贵的自己却没有一个人关心,一时间委屈都往眼眶里涌,很快就溢了出来。
若是以往哭,眼泪还没掉下来,她便嚷嚷开了,这一次大概是觉得不会有人心疼,干脆也不哭出声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手上。
叶柏舟没有看她,因此也没发现她的异常,直到进了状元府,他先下了马车,转身便看到顾归低着头坐在上面,也不说下来的话。
“下来。“叶柏舟叹了声气,伸出自己的手。
顾归还是低着头。他察觉到了不对,朝车夫摆摆手,让他先行离开,自己再次上了马车。
“怎么了?”叶柏舟皱眉。
“我要回家,”顾归刚出来一个字,哭腔便出来了,哇的一声再也止不住了,抽抽搭搭道,“我要回家,我不跟你过了,我要回家……”
她不停的念叨着要回家,叶柏舟眼底的心疼再也止不住了,一时间觉得自己因为一点小事将有孕的她晾了近两个月,真是最无聊最心狠的一件事了。
他将顾归揽到怀里,低声道:“我不跟你吵了,不哭了好不好?”
顾归一趴到他怀里,双手便像两个小爪子一样拽住了叶柏舟的衣裳,牢牢的贴在他身上,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控诉:“你对我一点也不好,只会欺负我,你就会欺负我……”
“对不起。”叶柏舟颤声道歉。
慢慢的,顾归在他的安抚下哭的不那么厉害了,委屈的抬头看他一眼,又很快趴到他胸膛上,问:“那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叶柏舟又不说话了,顾归嘴一咧,又准备大哭:“你还不肯跟我说?!”
怕她把眼睛哭坏了,叶柏舟深深的叹了声气:“因为我觉得挫败。”
“挫败什么?”顾归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