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时不痛苦?太轻松就称不上人生。”
“哲学家?”
“不,是间谍特种兵。”
本应当不存交集的两个人,在泳池的蔚蓝波光下相视一笑。
如果上帝允许零点零一秒迟疑,也许蒋琬将错过丁的来电,也许他甩不开狗仔车行至凌晨,也许他错过玛利亚的哭泣也错过泳池,也许……
一千一万个也许。
然而他最终错过了离开的末班车,也错过了逃脱的可能。
她小声说:“多谢你。”
“嗯?”他吐出蓝烟,眯着眼望过来,星光被上帝碾碎洒落在他眼底,他迷离眼神做致命诱惑,更可怕是他拖长尾音,不自觉,沉沉似大提琴低音,凸起的喉结、修长的手指、残留的香烟,无一不是荷尔蒙的盛宴,男色的崛起。
她咬住下唇,踟蹰。
“多谢你没有反问我,住别墅穿新衣,后半生不愁,怎么会想死?人人都认为,只有穷人才有资格自杀。”
“不要怕。”烟夹在食指与无名指之间,他伸出手揉一揉她后脑,“不要轻易放弃。”
“下一次你还会救我吗?”
“下一次还会。”他利落起身,带着满身水往大门外走。
楚楚连忙站起来,“已经过点了,你还要去哪里?”
“回家,放心,总有办法。”
她捏紧肩上皮衣,眼睁睁望着他消失在大门外。
不知道的还猜他有家有室,需定时点卯,绝不能彻夜不归。
走廊吊灯依然亮着,楚楚光着脚走回房间,正巧遇上从三楼往下走的安安。
安安认认真真盯牢她,上上下下打量,再从她手中抢走烟盒,自顾自点起一根弯腰享受。
真像个情圣。
“要不要试试出国读书。”安安问。
楚楚与她一同靠在走廊墙壁上,脑袋磕上去,闷闷地响。
“爹地妈咪不会让我一个人走,要走也必须先订婚,程嘉瑞去哪我去哪,没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