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又怎样?谁不是这样痛过来。
唯有死,只剩下死。
“阿楚,阿楚——”他轻拍她面颊,未得回应。
焦急之中抹一把短发上叫嚣的水珠,已作出架势计划按压她小腹,事事处处跟随标准教科书。
突然间她睁开眼,直直看着天空,好似厉鬼回魂,“你终于肯叫我阿楚了?”
她完好无损,只不过面无血色,双眼空洞。
肖劲抓起外套,立刻走。
江楚楚只用一句话定住他脚步,“你走了,我继续下水。”小孩子威胁大人,惯常用这一招,至于效果,全赖长辈怜爱。
短暂犹豫,肖劲认命,颓丧地坐回泳池,两只脚浸在水中,闷头在皮衣里找香烟,直到衔在嘴里才想起,原来烟已经湿透,是可丢可弃的废物。
静悄悄,唯有水声哗啦。
江安安穿着睡裙走到落地玻璃窗后面,打个呵欠抱怨,“喂,怎么回回都来这一套?你冷不冷,要不要把玛利亚叫起来给你做一碗可乐煲姜?”
“你不要管我。”
“痴线,我怕你玩过线失足淹死。”她弓着背,好比耄耋老人,匆匆转身离开。
楚楚坐起来,抱住双膝,距离肖劲背影一步之遥。
她伸手将*的长发一并向后捋,露出一张洁净无暇的脸,夜色是她眼瞳,月光是她皮肤,一样样精工细作,一寸寸悉心描画,最终成为行走世间的皮。
“为什么回来?以为你今天放大假……”
肖劲含着烟,望着水池波光,未能答她话。
楚楚转过身对楼上喊,“安安——”
“大小姐,又搞什么?”
“给我一包烟。”
立刻有一包黑色精装摩尔从天而降,落在她黑色裙摆。
“要烟吗?”
还是不理她,他或者厌倦了与一个青春期叛逆少女游乐,她有大把青春可供损耗,而他已被生活折磨,每日背着三百斤泥沙睁眼起床。
她与他并排坐在泳池边沿,笔直的小腿、不够他手掌长度的脚掌浸在水中。幽兰的波光大约是某种昼伏夜出的诅咒,将少女的美好脸庞切割成斑驳的块状物,添上一道道割裂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