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都目睹她像个损坏的行李箱一样被他夹在腋下步入人潮。
过后又摔在他胸口,一张脸被硬邦邦胸膛挤压,洗衣粉的廉价香氛催她逃亡——
居然忘记,她盛装出行,一定把半片残妆都印在他胸口。
完了完了,丢脸死了!
“我还有功课,我先挂啦。”
“喂,我还要讲黄茵茵呢——嘟——”
她懊恼颓丧,猛地瘫倒在床上,大被蒙头。隔着被,只能听见她一下“嗯”,一下“啊”,满肚愁云,让你猜,一定猜她在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哀叹惋惜。
同一时间,肖劲在天安大厦19层,狭窄逼仄的小房间陪18d一同宵夜。
18d是一条红色金鱼,顶一双硕大的眼,隔着水和鱼缸瞪着这个冷漠而又萧条的世界,以及被水波放大的饲主肖劲。
他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精壮的身体,肌肉线条恰到好处,多一分嫌蠢,少一分又不够勾人。
凡事最难求的是刚刚好,站在一颗裸*露的灯泡底下已足令引师奶们死守遥控器,誓不换台。
他专心致志做事。
“九头鲍来的,你还挑食?”
肖劲捏着鱼食慢慢往小鱼缸里撒,同时进行与18d之间的日常、深度对话。
他乐意与一条鱼交心。
“慢慢吃,你今天比昨天乖。”
18d翻着眼睛往上看,“咕嘟咕嘟。”
“换完水是不是很爽?”
18d吃着赤红虫,“咕嘟咕嘟。”
“你今天很沉默啊——”
18d饱了,突突往上吐水泡。
他住五十尺笼屋,它蜗居碗口大鱼缸,它与他共患难、情义深,感人肺腑。
他突然间发笑,伸手弹一弹玻璃鱼缸,18d随即灵敏地往后缩,躲开他突然间靠近的、庞然大物一样的脸。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