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推他又推不开,她只得趁他不注意时,猛地将手抽出来,赶紧背到身后。

眼看秦疏影伸手还要去握,清雾忙侧身避开又退了两步。心里一急,说话就又有些磕磕巴巴了:“那糖和我的手、哪有关系?他既是要,我去拿了便是。”

说罢,不等秦疏影再开口,忙奋力地把门打开,噔噔噔地跑远了。

秦疏影倒也不介意她的突然逃跑。

只是一想到之前那没有得到答案的疑问,他就心里头愈发泛起嘀咕。

——霍云霭是什么人?

若想要糖,他家厨房里翻着花样儿的能弄出几十种!

偏偏大费周章让跑这一趟,就为了要这么一样小东西。

柳府的糖就这么矜贵?

不至于罢……

秦大将军倚靠在墙边继续思考的时候,清雾已经和窦妈妈说了要冰糖的事情。

窦妈妈亦是不解,但听是霍云霭吩咐的,自是认真对待,特意让丹青去清雾屋里拿一些之前在八宝斋里买的。

清雾想起霍云霭要她送去的,细想之下,也没甚证明的法子。好在之前与窦妈妈出去的时候,曾经买过一些荷包回来。原本是收起来打算送人用的,其中一个还特意选了苍竹图案,便是她想送给霍云霭的,如今倒是刚好派上用场。

回到屋里后,清雾用油纸包将冰糖好生装起来,然后搁在了荷包里面。后又拿出一张纸,趴在上面工工整整写了个“云”字,吹透晾干,折起来,又将荷包裹在里面。

——东西是她包起来的,荷包是她专门给他选的。加上她亲手写的字,这回总算是可以了罢?

看着清雾忙里忙外认真的模样,窦妈妈也有些不解,轻声道:“主子也真是。不过是个御膳房里到处都能寻到的东西,何苦这样麻烦姑娘。”

她虽受命于霍云霭,但既然跟了清雾,便将全副心思搁在了清雾身上。如今看到小姑娘这样忙活,自然心疼。

清雾没料到窦妈妈会在自己面前埋怨起霍云霭。

心中感激她这一番心意,清雾笑道:“生病之人哪会如平时一般?身子不适,自然会要求多些。先前三哥不也常闹脾气么?”

窦妈妈想说三少爷那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儿,怎么和沉稳淡然的陛下比?

不过想想,陛下甚少生病,一旦病起来就很难好。如今初愈,使些小性子也是难免。

毕竟,才是个半大的少年呢。

这般思量着,窦妈妈就点了头。只是看着小姑娘这样,到底有些心疼。一看清雾收拾完了,也不让清雾自己走了,直接抱了她到厅里去寻秦疏影。

直到清雾回来,秦大将军扔在苦思冥想。一转眼看到小姑娘过来,就快步行了过去。接过她手里抱着的大纸包,发现纸包里面还有个鼓鼓的荷包,就拿出来掂了掂。

嗯……

约莫一斤多重。

“这就够了?”秦疏影将荷包塞回带字的大纸里,问道。

清雾取冰糖的时候已经算过了霍云霭最近需要喝的汤药数,这些冰糖里的一半就足够他用的了。于是肯定地点头道:“一定够。”

秦疏影便半眯起眼狐疑地看着她,“你知道这是做甚么用的?”

清雾想也不想就道:“不知道。”她才不会告诉别人,霍云霭怕苦的事情。即便对方是秦疏影,也不说。

秦疏影绕着她转了两圈,没发现甚么破绽。看看时辰也不早了,这便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道了声“多谢”,往怀里一揣好,风风火火地走了。

天抆黑的时候,老夫人和三老爷、大夫人孟氏、柳岸杨来了这里。

沈氏她们几个连同仆从一同被扣下,没有人去知会老夫人她们一声。老夫人和大儿媳、长孙在院子里左等右等没有人归家,他们这才急了。只可惜几人要么是半大的少年要么是妇人,连个主心骨都没有,不敢随随便便就来和柳府的人硬抗。焦急地待了很久,一见三老爷回去,忙喊了他一同往这边来了。

他们前脚刚到,柳方毅后脚就跟着进了家门。身后还跟着几名家丁,押着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文武两兄弟。

何氏早已起了身,已经听闻了那些亲戚做下的事情。

她也知道,自己若是插手处理,到时候少不得要被老夫人冷嘲热讽。索性依了长子的决定,没有去管那些人,而是等着柳方毅回来再说。

如今不只柳方毅回来了,老夫人还带了其他亲眷一同过来。细细一数,人倒是都到齐了。

老夫人一见到双胞胎孙子,唤了声“我的孩儿们啊”,就抹着眼泪抱了过去。

文武两兄弟一看祖母来给自己做主了,顿时来了精神,哭号得震天响。又在喘息的空档,对自己的父亲三老爷不停地喊,向他哭诉柳方毅如何地不近人情。

又有沈氏柳岸梦她们被带了过来,口中不停,十分气愤地骂骂咧咧。

一时间,院子里热闹无比。

何氏早些年已经对这些所谓的亲戚死了心。如今连日来出了这些事情,有心想做个彻底的了解。

吩咐黄妈妈拖住那些人,何氏将柳方毅叫到屋里,快速地说了几句话。

“若他们是寻常恶习,只打架斗殴或是口上不饶人,倒也罢了。如今那两个已经是染上了赌瘾,还偷窃偷到了自家人身上。三弟则是每日里流连于那些腌臜地方,连几个孩子都瞧见好几回了。这样的家人,我着实对付不起。不知哪一日欠了银子或是惹了风流债,就会让各种债主上门来。我自小到大都没见过那般场景,若是日后碰到了,定然手足无措。还请老爷做个主,看看这事儿怎么办。”

何氏的意思很明显。若是还和他们牵连不清,这个家,怕是就要沾上大麻烦了。

柳方毅沉默半晌,最终点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这便出了屋去。

院子里还在不住哭号。

柳方毅也不多说,直接让家丁从库房里将自己的佩剑取了来。铮地一声将其拔出,挥剑往旁边石桌上用力一斩。

砰地相斫声过后,石桌一角应声而断。鸦雀无声中,啪地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