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易队长说,县里头的那一片树林都砍成燃料啦,他们得加油砍光……
听得迷迷糊糊的甜妹儿,一脸茫然望着他们吧啦啊啦,直到‘砍光’两字一出来,她才撅起小嘴,回过神来。
“喝水,你们不渴吗?”
为防止他们继续唠叨下去,她用可怜兮兮的小眼神,请求叶妈妈,递过来凉白开,帮他们大碗里倒满水。
天气热,两位青少年讲了一大堆,还真觉得有点儿渴,道一声谢,大口大口吞水,舒坦得很呀!
“峰哥哥,涛哥哥,我有疑问,你们能够解答吗?”甜妹儿眨了下眼睛,把小手举高,认真问道。
“甜甜丫头真有礼貌,当然可以啦,只要哥哥知道的,一定帮你解答。”李勇峰夸赞一句,笑着点点头。
“你们都没有炼过钢,就像是小师傅他们,没有砌过墙盖过房,怎么知道咋炼钢哩?”
甜妹儿伸手,指了指辛辛苦苦搬旧砖的小年轻学徒们。
李娇红噗嗤一笑道:“我们可是去市里头见过哟!”
“那我们也见过李师傅砌墙,娘娘你的话是说,我们都能当泥瓦匠啦!涛哥哥,你要不要去试试?”甜妹儿瞥她一眼,忽略她气得青紫色的脸,转头对崔玉涛甜甜一笑,坏坏建议道。
李勇峰、崔玉涛、李娇红,就着谁更清楚炼钢过程,开始争论不休,三人早就把女娃娃抛到一边。
至于她的疑问,他们也没咋放在心上,不试试,怎么知道就不行呢?
甜妹儿不满扁扁嘴。
舅舅说,炼出来的都是一坨一坨没用的黑疙瘩,再说,就算是咱们市里面的炼钢炉,真的有炼出钢吗?
来不及问出声的她,已经被无奈的叶妈妈,抱到一边,拍拍她屁股,轻轻嘱咐一句‘别捣蛋’。
现在这些年轻人,实在太容易激动冲动,拆庙砸神像撕灶王爷啥都干。
现在过年,家家户户去供销社买年画,都得小心又小心,不然让年轻人看到,被撕碎就算白买啦,过年都不开心。
况且,那次去镇上看到的,一群人高喊口号,摔碗摔锅的场景,是真的是有点吓坏到叶妈妈。
那真的不是村口老人们讲的疯魔吗?
这三位高中生涉及到炼钢,也跟他们一摸一样的,惹不得啊!
来到另一边,此时,白老太太正拿着一大筲箕金条子辣椒,将它们一一择去蒂把,剪成短节。
叶妈妈早就搭好临时小灶台,将处理好的辣椒,放锅中,少许清油,以文火炕脆,直到有一分焦糊为止。然后又将一小堆花椒,用同样的方法炕脆。
“妈,我会玩这个。”
甜妹儿眼睛放光,目不转睛盯着笨重的砂魁子。
家里出个大力奶娃,就是令人头疼!
叶妈妈无奈摇摇头,瞅她一眼,忽然灵光一闪,似乎想证实一点什么,于是干脆抱起她,一屁股坐在矮板凳上。
然后大手握着小手,咚咚咚,一起将这些辣椒全部舂细。
甜妹儿咧开小嘴,笑得好不开心,早就把三个幼稚有志青年,抛到一边。
“啊呀,红霞嫂子,你这辣椒舂细的不错!”
旁边舂花椒的炊事员,看着那细软均匀的红色辣椒面,出声赞道。
只是似乎慢了一点?
叶妈妈腼腆一笑,温声软语道:“这辣椒脆,一舂就细,是炕的人好。”
今个儿从空间里头出来,她家三岁闺女力气又增加一小截。
虽然比不过她,但从舂细辣椒来看,成人都会酸涩,可她闺女却一点事都没有,耐力比一般人强得多。
那炊事员点头笑叹道:“也对,多亏白老太太这手艺。”
白老太太已经将菜籽清油,在铁锅中烧熟,油香的味道散发出出,油温恰好,倒入舂细的辣椒。
滋滋兹兹——
一股浓郁的红油辣子的香味,从锅里头冒出来,飘香整个西平坝,穿过小树林,越过一座座土屋,随着热热的山风,传到村里更远处,馋得人直流口水。
这实在太香啦!
“咕噜咕噜!”
甜妹儿捂着小肚子,害羞抬头,才惊讶地发现这声音是从叶妈妈肚里传出来的,忍不住捂嘴偷笑。
做红油辣子,就是为了做豆花蘸蘸。
豆花是否好吃,有一半要看豆花蘸蘸,做这个非常讲究。
红油辣子炼好,加上花椒面、盐巴、味精、少许酱油,还有刚从白家小菜园里摘下来的新鲜小香葱,红亮亮、香喷喷、辣扉扉、麻酥酥的红油辣椒,才算是真正做好。
甜妹儿迫不及待地把叠好的小碟子,一个一个分开,叶妈妈将麻辣鲜香的红油辣子,一碟一碟舀好。
“妈!咋们啥时候开饭啊!”
甜妹儿蹦蹦跳跳,一边帮忙洗菜玩水,一边迫不及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