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1 / 2)

“你说什么……”赵家主太过激动,差点没站稳,踉跄了两下子,横下心道:“来人,去抬棺材过来,把大小姐装进去。棺材要扎上红绳喜结,送去太子府。我女儿生是东宫的人,死也要死在东宫!”

完全没想到赵家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萧瑟瑟面色一冷,看向应长安。

而素来和善的玉倾云,竟是怒声道:“赵小姐还未死,赵家主便是如此对待自己女儿的?”

“四殿下……”

“她被逼自行了断,你还如此冷血无情!”玉倾云面目憎恶,覆盖一层冷霜,随即横扫了应长安一眼,“应神医!”

应长安点头,也走进到血泊里。方才那郎中看出他提的是药箱,赶紧给他让位置走了出来,一地血脚印看得人触目惊心。

应长安俯下身,手上再度射出几枚银针,配合刚才射出的那些针,彻底封了赵访烟的七经八脉,给她号了脉,蓦然眼角扬起,冲着那郎中笑道:“你刚才不是说,就是神仙也回天乏术吗?那是你没碰上哥!告诉你,哥比神仙还厉害!”

这话无疑是让赵家主大喜过望,赵家主连忙上前说道:“这位神医真的能救回我家女儿?我现在就备车,劳烦这位神医带着我女儿一起去太子府,直接在太子殿下那边救她吧。我定然重金相谢!”

应长安的眼神顿时沉下去,眸中带煞,一阵阴风簌簌。他蓦然吼道:“混蛋!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比起救人哥更擅长把人给毒死!这小娘子有你这么个爹不如死了算了!哥不救了,让她死了好!”

☆、就我来管

赵家主的脸色一波三折,从刚才的大喜过望,快速的退变成半黑半白。

“这位神医……”他试图揣摩应长安的心理,可应长安偏就是个脾气古怪的人,见赵家主竟不曾向女儿投去半分悲痛,应长安彻底恼了。

“混蛋!滚!给哥滚开!赶紧让你女儿死了投胎去!哥偏不救了,滚!”

“这……神医大人……”赵家主心急火燎,看了眼血泊中一动不动的女儿,大喊道:“棺材呢?怎么还没抬来!”

玉倾云、萧瑟瑟袖子下的手,皆是抡成拳头。

“老爷、老爷棺材来了!”

一口黑棺材被两人抬了过来,就这么放在赵访烟旁边。两个家丁掀开棺材盖子,两个婢女拿着不知从哪里卸下来的红布,先把红布垫在棺材下,准备装了赵访烟进去,然后盖棺打上同心结。

“快装!”赵家主忍着抽搐的眉心吆喝:“今晚就抬去东宫,她这太子妃就是死了也得名副其实!”

“赵大人!”宾客中有人看不过去了,出言喊道。

这出声的人正是大理寺卿常孝,他的声音响起时,其他窃窃私语也在人群中响起,夹杂着叹惋、低声的指责。

玉忘言脸色一冷,“赵家主,人命比名位重要,况且是你的亲生骨肉。”

“瑾王……”

“王爷说的也是妾身想说的。”萧瑟瑟眸如寒冰,声如珠玑,“应神医出手救人全凭心情眼缘,要是赵家主还念一分父女之情,愿意先医治好赵小姐,应神医也不会如此恼怒。”

“瑾王妃,这……这到底是我赵家的事。”

赵家与萧家不合,赵家主的这句话,也在萧瑟瑟的预料之内。

这厢两个婢女已经把红布垫好了,两个家丁走入血泊,低身就要搬起赵访烟,蓦然间听见一声怒吼,吓得他们身子一颤,惊秫的望去。

“住手!”玉倾云盯着他两人,那凌厉的眼神,宛如要将他们就地正法。

他转脸,一抹冰冷似呼啸的北风,袭向赵家主,“赵大人真的要把她装进棺椁,让她不治身亡?”

“四殿下……”

“她的死活,赵家主当真一点不在乎?”

“我……”恶寒的感觉腾腾袭来,赵家主诧异于这个素来温和的像是眼底有榴花飘零的人,现在,眼里的榴花竟完全成了冰雹,砸在他身上。

“你身为她的父亲,竟不在乎……还有你们!”玉倾云扫视赵家一干人等,“你们身为她的家人,见她垂危,也没人站出来为她说上一句话!”

他调头走入血泊中,在两个家丁恐惧的跪拜下,俯身抱起赵访烟就走。

“既然你们都不管,那在下管!应神医!”

应长安扬唇一笑:“行!鄙人这就跟你走一趟。”

“四殿下!”赵家主追了两步,试图挽留,却只能看着玉倾云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灯火中,随之离去的应长安还转头来给了他一道凶煞的冷笑。

深秋的拂晓,熹微、干净、静透。

瑾王府后湖的枫树,丹色如火,叶上染着昨夜的露水,被秋风一吹,露珠滴落,枫叶被抄起,随风而逝,飘过顺京城的街巷,悠悠落在了四王府的院中。

萧瑟瑟看了眼窗外飘来的枫叶,转眸,望着床上的赵访烟。

她已经醒了。昨晚应长安朝她出针,便是封闭她的脉络,吊着她的命,待玉倾云将她带回了四王府,两个男人忙了一晚,终于让她脱离了危险。

“鄙人睡觉去了,新写的药方搁这儿了,你们慢聊。”应长安打着哈欠,起身走掉,邋遢的袖子滑落肘处,两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玉倾云也不比他好多少,拿起药方看了看,便起身去门口叫来了管家,让他赶紧去买药。

管家拿了药方,却说:“四殿下,老奴正有要事禀报,太子殿下和赵家老爷一起来求见,就在府外。”

房内的萧瑟瑟和玉忘言,面色一沉,望向门口的玉倾云。

“你就和他们说,我现在不便见客。”玉倾云道。

“老奴知道了。”管家便要退去。

玉倾云叮嘱:“尽快将药材准备好。”

“四殿下放心。”

萧瑟瑟的面色稍有平复,握住赵访烟的手,轻轻道:“四殿下、忘言,我有些话想单独和赵小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