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忘言冷道:“今日回去,刺史大人便想清楚,如有什么话想对本王和四殿下说,便趁早说了,以免夜长梦多。”
邓伦忙应道:“下官遵命。”
“嗯。”玉忘言扭头,对玉倾云道:“回去湖阳,想方设法,扳倒南林候。”
“瑾王说的也是我的想法。”
“我也这样认为。”萧瑟瑟朝玉忘言笑了笑,然后,蕴着冷光视线投向了邓伦,“邓大人觉得呢?想必邓大人是不会给南林候通风报信吧?”
邓伦的脸刷的白了,他跪在地上,小声道:“瑾王妃,湖阳的形势如此,下官这些年来都是如履薄冰……”
“行了,邓大人的意思我们知道。”萧瑟瑟懒得听他诉无助,挽起玉忘言,笑问:“王爷,别庄这边是不是需要些人手看着?”
玉倾云替玉忘言回道:“在下带来了不少人,留下一些在这里。瑾王,我们回去吧。”
“嗯。”
终于能够返程了,萧瑟瑟虽然平静含笑,可心中到底还是觉得,这两天的遭遇像是场梦。
这是场跌宕危险的梦,让她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现在梦醒了,她觉得好累、好疲倦。结果,本是打算在回程的路上就和玉忘言说说话的,却因为困乏,而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所幸萧瑟瑟没有睡的太久。
她和玉忘言共乘一马,马背颠簸,弄醒了她。
玉忘言对此愧疚,来营救她的时候走得急,一行人策马,没带个马车。现在弄得萧瑟瑟睡不好觉,玉忘言真想变出个马车来,让她坐进去。
☆、忠告成真
“唔……忘言。”
萧瑟瑟揉揉眼睛,回头就看见他濯玉般的眸,眸底正映着她的影像。
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拂面,萧瑟瑟心里暖暖的,偏头在玉忘言的胸口蹭了蹭。
“本王疏忽了,没将马车带来。”玉忘言自责的说。
萧瑟瑟喃喃:“这样也很好啊,睡不着便回去再睡就是了,我正好和你说说这两天的事。”
“我都听着。”
“嗯。”萧瑟瑟讲了起来。
因着刚醒,她的声音有些喑哑,却轻柔的像是一捧雪。
这是温暖的雪,听在玉忘言耳中,软在心头。
同样的,玉忘言也叙述了昨夜芦苇荡里的事,避开了惊险,只是粗略的概括。
两个人都觉得,收拾南林候已事不宜迟,回了湖阳就让白冶下手,把邓伦当成突破口。
玉忘言正想着,忽的胸口一痛,体内传出利刃切割的疼痛感。
他一怔,随即不动声色的抬起一手,按在心口,眉头深深皱起。
血蜈蚣!
这些日子来情绪上不是没有过大起大落,但因得知瑟瑟就是锦瑟,他高兴的几乎要忘记血蜈蚣的事,而如今忙于公务,也暂时没理会,只偶尔喝一两口酒喂养它。
没想到,它竟在这个时候躁动起来。
“王爷,不舒服?”萧瑟瑟发现了他的异状。
“你多心了,瑟瑟。”玉忘言轻描淡写。
萧瑟瑟说:“有什么事还是说给我吧,兴许我还能给你出个主意。”
“没事。”玉忘言笑了笑。
萧瑟瑟算是信了,闭眼靠在玉忘言的怀里,喃喃:“何欢去武陵源送玉佩给何家,也不知走到哪里、送到了没有,这么多天都不给我跟何惧来个信。”
玉忘言道:“他武功高强,不会出什么事。”
“可他为人实诚,我怕,会运气不好,吃了小人的亏。”
“别担心。”玉忘言拍拍萧瑟瑟的手,“何惧更了解何欢,既然他建议让何欢一人去送玉佩,就表明此行应当顺利。”
“你说的是……”萧瑟瑟放心了。
玉忘言见她眼眶下仍有着青黛色,心疼的劝道:“再睡会儿吧。”
“嗯……”萧瑟瑟沉默了一阵,想起了之前应长安的话来。
“忘言,我在想,真正的蛊术是什么样的。”
“真正的蛊术?”
“那次应神医提到过,说我以虫笛驱使毒虫,算不得真正的蛊术。”萧瑟瑟说:“听他那样讲,我多多少少有些好奇了,后来还问过何惧。但何惧与我说,让我不要接触那么深为好。”
玉忘言想了想,回道:“湘国以巫术着称,国本即是巫法。”
“所以,真正的蛊术,其实是巫术……”萧瑟瑟明白了何惧的用意。大尧这边注重理学文法,排斥巫术那类神秘的修为,要是她真的成了巫师,在大尧定会遭来白眼,就像赵访烟那样,只是醉心于占星批命,便弄得不容于人。
萧瑟瑟浅笑:“那我们就不说这个了,还是来说说赵家吧。自从那次赵家派刺客在刺史府扑了个空后,就再也没人来刺杀我们了。他们是顾忌我们在湖阳站稳后出事,他们会被天英帝怀疑,还是说在静观其变,酝酿新的计划?”
玉忘言道:“这次的事件,或许有赵家给南林候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