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炎的呼吸由平稳到粗重，再到衰弱……

阳炎的意识由清楚到模糊，再到昏厥……

整个过程，他都一声不吭。

哪怕汗水流进了伤口。

哪怕指甲嵌进了血肉。

哪怕……死亡的征召已经如鲠在喉。

“与阿尔萨斯为伍的人，血肉都该被烙上永恒的痛楚，灵魂都应被刻上不灭的诅咒！”

这是阳炎苏醒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由一个粗重而沙哑的嗓音宣告。

同时向他宣告，听觉束缚已经解除。

阳炎没有接话，他不是莫伦，不会从对方的言语中找到破绽，然后为自己创造一线生机，他也不是云舟，不会去强行纠正一个人错误的价值观和生活理念。

他是阳炎，沉默，就是他的语言。

就算是死，他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遗言。

这看上去就是个作死的个性，但恰恰是这份个性，让玄龟留了他一命。

“想不到，阿尔萨斯的追随者里居然也有你这样的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出现，同时，阳炎感到一股温暖的能量浸入了自己的身躯。

这股能量，虽说不能让自己立刻恢复伤势，但吊住一口气，止住狂涌不止的鲜血却是足够了。

“即便你的立场让我十分厌恶，但看在你并非亡灵，又带着一份硬气的份上，我就姑且留你一条命。”

听完这句话，阳炎已经可以挣扎着睁开双眼了，而映入他眼帘的，无疑是玄龟那巨大的身躯和厚重的气息。

无法战胜！

这是阳炎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同伴们怎么办？

这是阳炎脑子里冒出的第二个念头。

然而，他却没有莫伦的筹谋和分析能力，他所能做的，只有战斗，而这唯一能做的事，此刻也随着身体控制权的消失而被限制。

阳炎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能用有限的能力为同伴们做些什么。

不过，玄龟却主动给他送上了一个选择。

“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跟在阿尔萨斯身边，我现在给你一个看清阿尔萨斯的机会，你要不要跟我赌一局？”玄龟指了指结界外，莫伦所在的帐篷。“若我猜的不错，阿尔萨斯已然遭到了神罚，从神坛跌落，变成了如今这副孱弱不堪的模样。”

“而以他那卑劣的手段，肮脏的性格，在看到我之领域之后必然弃你而逃，你信也不信？”

“不信！”

虽然阳炎不知道面前的玄龟为什么会指着莫伦的帐篷道出阿尔萨斯的名字，但他知道，帐篷里的那个家伙是绝对不会抛下队友独自跑路的人。

“哼，被巫妖王蛊惑的无知少年！”

玄龟冷哼一声：“你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