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灼面色不改:“不气。”
说着猛转方向盘,车子在近乎三百六十度的弯道上急急转了个弯。
三人齐齐撞向车门右侧 ,惨叫连连。
三木大骂:“八嘎亚鲁!姓颜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颜灼:“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镇上,不然你们被太阳晒到了我可不负责。”
紧接着又是一个急转变,三人齐齐撞务车门左侧。
三木气红了眼:“该死!该死的太阳!该死的血!该死!”
宫野自我安慰:“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天亮了,黄老头儿去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里村外,前来吊念的人越来越多。
按照村里习俗,是要全村的人聚在一起摆流水宴的。
所以帮忙处理后事的,布置桌椅的,炒菜的人挤满整个院子,人声嘈杂,热闹非凡。
唐笙虽然在躺床上,却一直没合眼,倒是唐谣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而鬼婴,大概被颜灼那一鞭子抽得心碎成了渣,不知道躲在哪里哭去了,直到天亮了许多,才可怜巴巴地趴到唐笙床下委屈地喊:“嘛嘛,嘛嘛……”
连蹦都蹦不起来了。
躺了几个小时,筋骨恢复得差不多,唐笙小心翼翼下床,摸摸鬼婴的头,把它抱起来叹气,竟然有一种同病相连的感觉。
念祭文,做道场,黄老头的后事搞了整整三天,直到第四天早上才出殡。
唐笙和唐谣跟着一群人送他到墓地,手抓一把泥土撒在了他的棺材上。
等所有亲朋友好友都散了土,负责埋葬的几个村民手持铁铲不断地将泥土往棺材上盖,原本还是一个大坑的墓穴,转眼就变成了小坟包,名字也刻在了墓碑上——黄道仁。
三个字虽然不怎么好听,也不怎么显眼,甚至连照片上的人都丑得不忍直视,但往后的岁月里,每缝生辰忌日清明春节,坟前的香火蜡烛从来没少过。
丧事结束,村民们还在流水席上享受黄老头的丧宴,驱魔师四人组连早饭都没吃就风风火火离开了,据说有很重要的事。
上车前,常清私下感谢唐笙那滴血,并不小心透露锦城发生了一起活人灵魂被食的事件,或许跟那个逃出去的鬼修有关。
唐笙道了声谢,回头叫妙妙收拾行李。
丧事结束,她们也该离开了。
颜舒允和她们一起,留下颜夫人和吴妈在村里多住一阵子。
至于鬼婴,没了黄老头看着,唐笙也只能带上他。
一行人坐车到省城,再转飞机去锦城,当天晚上就到了。
颜舒允还是把唐笙和唐谣安置在以前那栋别墅里。
一别十年,那房子还是和以前一个样,装潢摆设一点没变。
当天晚上唐笙又失眠了,实质上,她这几晚上就没睡着过。
她躺在自己原来的房间原来床上的,一会儿盯着天花板发呆,一会儿盯着自己的掌心发呆,翻来复去也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唐谣按照惯例去她门前敲门,发现门是开着的 ,人却不见的。
唐谣吓了一跳,立即下楼找,才发现她毫无知觉趴在餐桌上,旁边满满一瓶红酒见了底。
“二一,二一,你怎么喝酒啦?”
唐谣快哭了,唐笙出墓这么多年就没喝过酒,今天怎么突然喝上了。
她最怕唐笙喝酒了,以前抱着酒坛子,一醉可以醉十天半个月,而她只能守在她旁边干叫。
颜舒允下楼见唐谣守在唐笙旁边又急又无措,上前拍她的背:“怎么了?”
唐谣眼泪花打转:“二一喝酒了。”
颜舒允看桌上一个空空的酒瓶有点吃惊,随后又安慰唐谣:“别担心,红酒度数不高,她没快就没事了。”
唐谣吸鼻子:“你不懂,二一一喝就醉,而且她只有很难过的时候才会喝,她一定很难过,死如花,都是他害的!”
颜舒允:“……”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说:“我们把你姐姐扶回房吧,别着凉了。”
唐谣:“嗯。”
颜舒允背着唐笙回房,再小心翼翼把她放床上。
唐谣坐在床边刚要扯被子给她盖,唐笙突地睁了眼。
唐谣一喜:“二一,你醒了?身体还痛吗?”
“痛……”唐笙点头,两眼朦胧雾气重重地盯着自己的手,有点委屈:“他打我……”
“手痛吗?那我给你呼呼哈。”唐谣赶紧握着她的手呼,唐笙抽回手,默然地摇头:“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