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邹教官冲进唐正的营帐时,看到的,仍然是唐正和徐清炎,一前一后,安安静静地躺在营帐中的情景。
邹教官的心,顿时就凉了下来。
“唐正,唐正!”邹教官几乎是瞬移一般,从营帐门口,冲到了唐正的身边,将他从床褥上拉了起来,大声地叫喊着。
可惜,奇迹并没有发生。
这个从他第一次见面起,就一手缔造了无数奇迹的学员,这一次,终于没能再上演神奇地一幕,逃过这诡异的熟睡之劫。
“喂喂,你不是很厉害么,你不是总让人看不透么,你不是从来都没有让我们失望过么,你醒过来啊!”邹教官看着那张从未如此安静和淡定的脸,就像有人将一把利剑直插进他的心里一样难受。
这一届一粟学宫的学员们,是邹教官来到一粟学宫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有潜力和天赋,同时也是为学宫创造了历史,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荣誉的一届学员。
而他早已发现,这群让他对学宫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希望的这群学员里,真正的主心骨,就是这个永远脸上挂着惫懒或是让人无奈笑容的家伙。
只要有他在,一粟学宫的学员们,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失败。
所以,当邹教官发现,就连唐正的脸上,都失去了那让人熟悉的笑容时,境况多么地让人绝望。
他甚至连去其他营帐,查看其他学员的勇气都没有了。
连唐正都没能挺过来,其他人,哪怕是冷家世子,冷战,恐怕也在劫难逃。
这时,整个营地里,就只充斥着各个学宫教官们,充满了悲愤、恐慌和不安的呼喊声。
哪怕是曾经面对最凶残的妖兽,面对最可怕的陷阱,经历最血腥的战场,都不曾让这些至少也有四星实力的武道强者们,心生慌乱。
但是,今天,十个学宫的教官们,没有一人,还能保持平日的镇定和冷静。
因为,亲眼目睹人族希望的凋零,才是最让人恐慌的一幕。
他们甚至愿意用生命,来换回这些学员们的健康和正常,来避免人族遭受如此难以承受的一记重击。
阳光,越来越暖,照耀着整个营地,周围的鸟兽虫鱼,也随着天色越来越亮,变得热闹躁动起来。
可是,这片承载着人族希望的营地,却依旧静谧得让人心生寒意,即使在阳光的笼罩下,都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邹教官,跪坐在唐正身边,满心期望,眼前这个从来没什么正形的家伙,会突然睁开眼,做个鬼脸,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说道:“邹教官,被吓到了吧?”
可惜,却仍然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唐正,你醒醒,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啊,你忘了我们昨天约好的事情了么?”邹教官仍然还不死心,疯狂地晃动着唐正的身体。
“你如果再这样晃下去,恐怕等不到他醒来,你就能摇断他的脖子。”就在邹教官几乎已经要崩溃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他身旁响了起来。
邹教官被这个声音,惊得浑身一震,一回头,不由失声叫道:“徐清炎,你能醒过来?!”
徐清炎的表情依旧淡定,点点头道:“显而易见。”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邹教官急切地问道,不过他猛然又想起了他对徐清炎的怀疑,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的心中迅速成型,而且还在不断地加剧。
“铮——”邹教官手中的武器猛然出手,锋刃直指徐清炎的咽喉,星象也在一瞬间全力流转。
面对邹教官的突然出手,徐清炎却丝毫没有异动,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那离他的咽喉只有零点几公分的剑锋,。
“邹教官,我知道你从之前就开始怀疑我了,你不相信我,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相不相信唐正?”徐清炎调转视线,目光淡然地望向了邹教官的双眼。
“我当然相信唐正,可是……”邹教官手中的剑锋依旧没有放下。
“你相信唐正,而唐正信任我!如果你真的想杀我,可以,但绝不是现在。”徐清炎的视线落到了身旁仍然熟睡当中的唐正身上,“我早晚会死,只是绝对不会死在他之前!”
听着徐清炎这句乍一听,像是从唐正哪个不共戴天地仇敌口中说出来坚定话语,邹教官手中的剑,慢慢垂了下来。
“好,我还是没办法彻底信任你,但是,一切,等唐正醒来再说。”邹教官收起了长剑,说道。
徐清炎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营帐门口。
这时,其他的教官,也感应到了一粟学宫这边的异状,纷纷赶到了唐正的营帐门口,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直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