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延一怔怔地看着唐正片刻,终于意识到了,对方是不会给他一个活命的承诺。
他先是被手刀切倒,后来又被七荤八素地砸在地上,晕晕乎乎的脑袋里,第一反应想着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样去配合对方最容易活命?
可是,如果唐正根本就没有留他这条命的意思呢?
无论他说不说,怎么说,态度好,态度差,配合,或者反抗,都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其实,唐正对他的态度,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过——爱说说,不说死。完全是他脑子昏昏沉沉,又太急着活命,看到唐正的无所谓的态度,他自己就一句比一句慌,上赶着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个七七八八。
蓝延一抬起手,想去揉一下还生疼的脑袋。
可惜,他的手已经使不上力气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蓝延一恍然大悟之后,发狂似的笑了起来,“我蓝延一就因为你那一把破匕首,一招错,招招错,直到如今,不可挽回……我还有什么必要,再继续跟你说下去?”
“哟,”唐正也跟着他笑,“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蓝延一看到他的笑容,实在是太意外了。
一般这种时候,唐正就算是骗他,也应该给出点什么承诺吧?
可是,没有,一句保命的承诺都没有。
唐正的态度,始终如一的无所谓。就好像那两个问题,根本没问出来过,或者根本不关心一样。
蓝延一彻底明白了,他们惹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惜,晚了。
他也无法把他对唐正的认知,告诉任何一个人知道了。
“呵哈哈……”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仰天大笑道,“没关系,我会死,你们也活不长!以少主的为人,肯定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要死,都要死,唐家堡也全部都会死,少主会让整个乌龙镇北郊……鸡犬不留!”
“你说什么!”阿稚冲上去拎起蓝延一的衣领。
“哎呀呀……”唐正眯着眼睛笑道,“小孩子,火气那么大干什么?你想从别人那里问到东西,就一定要有礼貌!来,我们先友好地把他埋进土里,只留一个头出来……”
“干什么?”阿稚撇着嘴问道。
“等把他埋好了,我们就可以给他头皮上划个十字型的口子,然后呢,给他灌点流银水下去,你猜他会怎么样?”唐正问道。
阿稚摇着头,一脸的好奇。
唐正接着说道:“流银水会从他的皮肤中间渗透进去,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他啊,就会因为浑身又痛又痒而挣扎扭动,虽然这种挣扎完全是徒劳,但是那种痛痒到他连灵魂都想要揉碎的痛苦,会让他一刻都停不下来……”
蓝延一的脸已经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唐正接着往下说:“他扭着扭着,就会用尽最后的气力,拼了命地往上一跃,‘刺溜’一声,整个人的肉身就从他头顶那个口子‘光溜溜’地蹦出来!”
“哇哦!”阿稚嘴里冒出了一声。
“只有肉身哦,”唐正笑着点阿稚的鼻子,“他的整张人皮都会留在土里,只有被他自己生生地剥了皮的身体,就那么带着热乎淋漓的鲜血,像被沸水煮的熟透了的虾仁一样,蜷在地上,哀嚎至死……”
蓝延一呕地吐出了一大口秽物:“别,别说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居然还有力气吐。
唐正笑着回过头:“好啊,那换你来说?”
“我说?”蓝延一的手、脸都是血,眼睛里闪现着交错不明的光芒,最后又是一阵发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我说!我全都说!你不是想知道少主要对你做什么吗?哈哈哈,我告诉你,他会一口口把你的肉切下来,喂狗!”
阿稚的脸当即就一黑。
这人不会是已经被唐正吓疯了吧?
“等等,那个用‘一刀刀’比较合适吧?”唐正纠正着。
“为毛你的重点总是不对!”阿稚叫道。
蓝延一继续说道:“你还想知道什么?哦,你还想知道少主想对唐家堡干什么?哈哈哈哈哈,当然是男的全杀女的全收!我……我不能亲眼看到少主,肆意折腾那个纹着火荆枣的辣……妞儿……咳,真是……遗憾啊!哦,我记得还有一对客卿姐妹,姐姐冷若冰霜,妹妹天真烂漫,少主说了把她们赏给我,随便我怎么玩…”
阿稚的手指一握,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他住进唐家堡之后,唐小糖像是对亲弟弟一样,对他衣食住行都是亲力亲为的安排!
而孟家姐妹更是对他而言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他和小铃铛每天在一起并不涉及杀戮,也不存在相互的竞争,时不时被欺负一下,似乎也无伤大雅……
小铃铛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
唰!
阿稚一剑甩了出去。
虽然他明知道这个人是唐正的审问对象,也知道对方拿话激怒他们就是求个速死,但是,他这一剑还是出去了。
唐正看着也没有阻止,只是耸了耸肩:“这一剑很漂亮,一剑毙命,用来杀人灭口很合适。”
阿稚冒然杀了唐正的审问对象,当然也知道做得不对,可他的嘴也不是那么容易软的:“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出的剑!”